一颗泪珠瞬间从旻儿眼角滚落,把她苍白的脸蛋映衬得更加娇弱、可怜。
她紧咬嘴唇,攥着杨宥临的衣袂,强忍着不敢哭出声来,却从喉咙里流泻出更加引人心悸的呜咽。
这一声声,简直哭在了杨宥临的心坎上!
他深吸了口气,紧紧搂住旻儿的肩膀,斜睨杨佩。
“父亲要打,就打我这个嫡子吧!”
“毕竟我皮糙肉厚又身份贵重,不至于像一个庶女,你说杖毙……就、能、杖、毙!”
杨佩一口气险些没上来,登时面色紫涨,怒不可遏。
“逆子,真是逆子!”
忤逆父亲在东晟王朝等同于不孝,但杨宥临此时却毫无聚义,身体里反而还充盈起无穷的勇气,瞥了眼上座的丁隐,又深深地看了杨佩许久,果断地做出决定,牵起旻儿来到外头的空地上。
他低头为旻儿整理衣裳,嘴角噙着柔和微笑,极为有耐心地帮她把散掉的发髻拆开,又一点点地重新扎好。
“旻儿乖,父亲不疼你,哥哥疼你。”
这句话好似穿破云层的一支雪亮的利剑,噌地一下,扎破了旻儿心房上的一块坚硬岩石。
她愣住神,回头凝视了他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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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浑身酸软的绿婉如同一个物件,被护院狠狠地甩到地上。
她从床上被拖拽出来之时,还沉浸在睡梦之中,此时脸上还残留着朦胧的神色,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待她抬起头,看到眼前神情冷冽的杨宥临时,陡然一个颤栗,慌手慌脚地想要站起来。
“公,公子!”
“您不要这样看着奴婢,奴婢害怕……”
杨宥临一瞬不瞬地盯着绿婉,眼眸深处浮现出强烈的不解。他过去究竟是有多么“轻浮不堪”,才会让这贱婢误以为自己看上了她?
不过这件事,可以容后再算!
“绿婉,前天晚上你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又做了什么?为什么昨日清晨才回到屋内?”
杨宥临边说,边细细留意着她的神色。
果然,绿婉脸上显露出浓烈的恐惧与惊慌。
“奴,奴婢前天晚上……去,去找小姐妹绿珠了。因为……和她聊家常聊的太晚,怕梧桐苑落了锁,就留在她那里,睡了一宿。”
杨宥临冷冷一笑,摇了摇头,“绿婉呀绿婉,本公子时常告诫你们,做人应脚踏实地,不要满口谎言,你且看看这书房里还有谁在?”
绿婉心跳如鼓,战战兢兢地往屋内望去。当她看到丁隐时,整个人呆若木鸡。
完了,东窗事发了?
怎么办,她现在要怎么办?!
不得不说绿婉的确有几分小聪明,她深了几口气,稳住紊乱的心神,往四周看了一圈,立即明白,这件事恐怕是闹大了。
但她并不知晓丁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他两眼乌黑,像是被打过一般,顿时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