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宥临与司徒俊彦茫然地看了看脚下。
以他们的功夫,带着旻儿往山上飞奔,甩掉后头这些乌合之众理应不成问题。
可为什么却都不约而同地听从了她的话,躲到了这棵槐树上呢?
更奇异的是,这棵长满了鬼脸的古槐仿若有灵,自他们上来之后,泥土里便钻出来无数根粗壮灵活的树根,死死缠住了这群家伙的双腿,让他们动弹不得!
就好像早就打定主意要救他们似的。
曾子蘩的轮椅也陷入这攀枝错节的庞大根系里,他惊愕地仰头看去,眸子里渗透出一股疯狂的恨意。
“定安,你果然有问题!难不成……你不但暗地里豢养夔族,还修习了什么妖术?否则,这棵槐树怎么会被你控制?”
杨宥临漠然地扫了他一眼,没有搭理。
他与司徒俊彦及旻儿低声说道:“根据曾子蘩的言辞,我大约能猜测出整件事的真相。从死婴出现在杨府起,就有人把我当做猎物,一步步引入他及时挖好的陷阱里。死婴或许不是他谋划的一环,却极好了利用了这件事,把我套入了天罗地网。
“接下来在杨府发生的所有事件,他都清清楚楚,还知晓我的行踪……可见曾子蘩早已处心积虑,勾结了杨府中人,打算给我致命一击。”
司徒俊彦冷冷一笑:“这个人,非南宫灿莫属!”
杨宥临沉默地点了点头。
旻儿从他脸上看到了无法言说的疲倦与无奈,不禁握住他的手指,晃了晃,“哥你别担心,南宫灿就是个草包,如果这个计划真是他想出来的,一定会留下漏洞。只要我们静下心来去找,就肯定找得到!”
杨宥临扬起一抹苦笑,反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捏了捏,“他有多少斤两,我何尝不知。他在这件事里,扮演的不过是个内应,真正的高手就在我们眼前。”
旻儿冷厉地向下睥睨。
“伪君子!”
“可不就是伪君子么,我以前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现在怎么办?”
司徒俊彦非常为他担心,“要构陷一人何止千万种法子,可我们要想澄清却是千难万难。”
“但至少可以让柯老为我们作证!”旻儿道。
杨宥临却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往附近看。
下头哪里还有柯老的踪影,他定然是趁着刚才混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司徒俊彦十分气愤:“贪生怕死之徒!”
杨宥临幽幽一叹:“这世上,又有谁能不贪生怕死呢。算了,怪不得他。”
“为今之计,是要找到一个既能在名声上压制曾子蘩,又绝对公正不阿、名声显赫之人,给我一次自证清白的机会!不然,这件事任由他们抹黑下去,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天下人皆知,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旻儿满脸急色,“可要上哪去找一位这样的大人呢?”
司徒俊彦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张大了嘴:“你该不会是想……”
杨宥临毫不犹豫道:“不错,我想请幽王为我做主!”
“听说他不日就会莅临天福城郊的百兽场,主持今年的斗兽节。只要我扮成参与斗兽的武人,进入斗兽场,就一定能找到机会见他一面。当年我救他于水火,相信以他知恩图报的秉性,必然不会对我的冤屈置之不理。”
“可这太冒险了,我不同意!”司徒俊彦面色愠怒,紧攥着拳头道:“你不知道,这几年天福城和神光城里崇尚斗兽的贵族越来越多!包括新帝在内,几乎一半的皇族贵胄都会圈养猛兽和专门的武士,就为了在斗兽场上一决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