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宥临被迫围观,几次三番的痉挛,差点再次晕厥过去。
旻儿察觉到他再度深陷噩梦,想尽办法也没能把他叫醒,只好把黄珑给请了过来。
黄珑一针下去,让他彻底陷入昏迷。
“黄大夫,我哥他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黄珑捏着胡须,紧蹙眉头,“我也看不出端倪,只能等他明早醒了仔细询问。他到底梦到了什么,居然如此强烈地抗拒,想必不会是一般的噩梦。”
杨宥临到底在梦里看到了什么呢?
凤珩要了龚止戈的身子,就在那个简陋滴水的茅草屋里。
一个劫后余生放下了顾忌,一个失而复得恨不能献祭自己,便如同干柴烈火,烧得轰轰烈烈。就好像他们再没有明日那般。
杨宥临一度占据着凤珩的视角,羞愤欲死。
天将亮时,龚止戈偕同凤珩,带领几名遗漏的伤兵返营。
两人共乘一骑,不拘小节的伤兵并未看出什么端倪。
只在下马时,凤珩不动声色地扶了龚止戈一把。
龚止戈含羞带怒地瞪了他一眼,忍着身上不适步入营帐,心中却流淌着蜜糖。
她本以为凤珩对她无意,因此迟迟不愿挑明,没想到他竟与自己的心意一样。这对于刚刚遭受敌袭,损伤惨重的龚止戈来说,显然是个的慰藉。
更何况,凤珩深知她的志向与心意,甘愿做她的左膀右臂,并不会束缚于她,或对她提出任何要求。
然而不妙的是,西南战事越发吃紧,就是从这一战起,敌人仿佛能料到龚家军的每一步动向似的,每每破解,都让他们无功而返,甚至步入陷阱。幸好龚止戈机敏,应对及时,愣是在如此艰难地情况下还打赢了不少胜仗,在军中渐渐奠下赫赫威名。
过往看不起她是女子,又嘲讽龚家军从此要被个女人统领的人,慢慢都没了声音。
西南蛮族曾经拥有的一点先机,已经消失殆尽。
这日,龚止戈在帐中读信。
李允廷问她近况,要是还能喘气就不用回了,等她班师回京,就给她物色一个好夫君!
龚止戈大笔一挥:“滚!”
李允廷则来信问她是否一切安好,活脱脱一篇优雅而古板的骈体文,看得她昏昏欲睡。
不过龚止戈认真地提笔回信,把边疆的近况都逐一写明,并附上自己下一步的计划,让他放心管理好国事便是。
前不久,李允廷已经被册封为太子,担当监国重任。
突然,外面有小兵来报,说一战结束,龚家军取胜,凤珩先生却率兵追击,进入了一片密林。
龚止戈暗道奇怪:“有道是穷寇莫迫,先生这次是怎么了?”
她立即起身点了一队亲兵,追赶过去。
她身边的副将都是很早就跟着她的,对她这般风风火火的性子无可奈何,也只能选择一路跟随。
龚止戈心里满满都是凤珩,飞驰而去,却万万没有料到,在密林之中的一条小道上,落入她曾经对敌人使用过的巨大陷马坑。
这个陷马坑是她与凤珩一起设计出来的,是个伪装上佳的连环阵。往往等先头部队察觉时已经为时已晚,后续部队来不及停下,走过的陷阱会形成连锁反应,如多米诺骨牌一般哗啦啦坍塌。
龚止戈在察觉不对后立刻放出信号烟花,然而四野瞬间响起了喊杀声与铺天盖地的箭雨,眨眼功夫就夺走了她大部分亲兵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