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七“投诚”的过程并不顺利,他匿名用捕夔者的身份向朝廷举荐寄生者,却遭遇了一场极其残酷的“试探”,美其名曰是为了检验他对东晟的衷心,实际的目的却是为了刺探他的底细。
更何况棠七通身的气派不同寻常,高冷中透着妖异,想要在很短的时间内疚取信于人,的确有些难度。
但棠七记得旻儿的叮嘱,没有露出底牌。他连毒都没放,只牛刀小试,催生了一株槐树和一株槲寄生,便把这群人震得目瞪口呆。
“没想到寄生者真的有如此强大的能力!”
“这算不算能操纵植物了?”
“可是仔细想来,这似乎也没有多大的作用?”
“就算能让植物快速长大,能让夔死去吗?”
短暂的震惊过后,官员和武将又开始质疑他的本事。
棠七连眼皮都没掀,冷声道:“你们要是能搞来一头夔,现在我就能让你们看看成熟的寄生者是如何战斗的。”
“不过,普通夔族会绕着我走。倒是变异夔,确能与我一战!”
他们果然从廷尉府用铁笼子拉了一头变异夔到演武场,让棠七一试。
“不把它放出来么?”他勾起嘴角,戏谑道。
“不了不了,您就先施展一下招式,我们见识见识好了。”越是身处高位的人越是怕死,这几个也毫不例外。
棠七不再说话,随意地垂下双手,七星海棠的茎叶便从她手掌间穿出,猛然扎入土中。
微风轻轻吹拂着演武场四周的柳枝,发出沙沙的响声,但除了这点动静,似乎再没有别的。
铁笼中关着的是个老年夔,面貌狰狞,眼睛暴突,牙齿外翻,憎恶地看着他们。他的变异提现在皮肤上,好像某些动物那般坚硬厚重,若非因为年纪大了,战斗力理应不差。它被捕捉时曾凭借这样的皮肤,抵挡刀剑,廷尉府是用他的孙子为诱饵,才顺利把他给抓住。那时候它尚有一丝意识,但如今已经完全丧失了自我。
他口中发出“嘶哈、嘶哈”的声音,好像是饿了,眼睛的颜色渐渐变红。
就在这时,无数根藤蔓自铁笼在周围拔地而起,犹如密密麻麻的头发丝从四面八方汇聚,顷刻间形成可怖的旋风,刮进了铁杆之间的空隙。
“这,这!”看到这一幕,刚才还保持疑虑的武将纷纷惊愕地张大了嘴。
老年夔尚未发出喊叫,就悄无声息地咽了气。
待那如潮般的藤蔓退下,众人看到了夔已经死了,满脸的不可置信。
棠七却懒得再跟他们虚与委蛇:“够了没,能启程上路了吗?”
几个老头儿面红耳赤,当即把皇帝的任命书交给了他,但却不放心地警告道:“你可以带几个和你同等水平的成熟寄生者一起去,但必须接受陆将军的管束,不得擅自行动,否则会被视作叛国罪处置!”
棠七讥讽地一笑:“那要是生死关头,陆将军自顾不暇之时,我该怎么办?”
陆将军回答道:“若真是紧要关头,您自当随机应变!”
棠七瞟了他一眼,见是个白面儒将,心中不由得忧虑重重。就这么个家伙,当真能带领他们救出阳城百姓?
但他也并未因此就瞧不起他,只暗暗留意。
陆将军轻装简行,率领三千精兵一路奔袭,途中只命众人休息了两个时辰,便又启程。即将抵达阳城时,他便派出亲信探路,使用改良的火铳,捣毁了一个数量较少的夔族巢穴,期间根本没让寄生者出手。
棠七冷眼旁观,不知道他究竟是觉得寄生者没必要出手,还是信不过他们。
“报——属下与邓将军的人马联络上了!他们死伤过半,眼下正在挖地道,试图与阳城中修王所挖的地道打通!”
“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棠先生,您可有办法帮助他们?”陆将军侧身问道。
棠七凝眸想了想,伸手转了转手腕,“有。”
他跟随大家一起来到地道入口,与刚从地道爬出来的杨宥临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