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阿灼只说是别人给的,并不花家里的钱。
一听如此,陆老太也就不再念叨。
临睡前,陆老太在灯下算账数钱,对老伴说道:“这些日子阿灼都没向我要过钱,竟是一个人负担起了一大家子的吃喝。”
“这孩子真是一夕之间就懂事,到现在我都觉得是不敢相信的事。”陆老头擦干了脚丫子,将破布搭在架子上,不一会就在床上躺平了去。
“祖宗显灵这事,我怎么觉得不靠谱,一直担心这孩子是不是在外面结交了什么不三不四的朋友。”
陆老太起身将床架子上的破布拿走放在了桌沿下的架子,一面整理桌面一面说道。
“你不懂的,这样的事多了去,别忘了陆家村的树生,他出生时不好养,神婆说让他认了村口处的一棵树当干爹,他那病就好了。”
“我又不是陆家村的人家,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不少小时候听到的传闻,有些甚至挺渗人的。”
随后她便笑了笑:“你说的是,很多事情真不能深究下去,不然没完没了真没法过日子了。
我打算明天将厨房柜子的锁匙交给了阿灼去保管,这孩子是辛苦了些,买菜做菜还得操劳我那不成材的儿子。”
说起了陆钱来,陆老太眼眶再次泛红,坐着想了一回。
正独自伤感,听到老伴的话,“钱儿性子不稳重,让他去种地,是无法长久的,你也不能照顾他一辈子。”
陆老太坐到了床沿边,问老伴是什么意思。
“家里也就三十亩地,以后三兄弟一人分了十亩,方儿可以继续佃田来种,圆儿自不必说了,钱儿可怎么办,十亩地怕是不够他来败。”
陆老太沉默,无言以对,陆钱一直想出去跑商,若不是她死死压下来,怕是早让人打死在外头了。
“这回他去了章老爷的作坊,正好可以让他有个清晰的认知,经商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要是他出息一些,学会了织布,以后家里再咬咬牙攒了钱,再买一架织机,他和陶氏以后靠着织布也能好过一些。”
陆老太点了点头,“要是真能这样,确实不失是一条出路。汀东村的章家和薛家都是靠织布发家,钱儿要是有那样的造化就好了。”
“想什么想,赶紧睡,明早还要早起灌水田呢。”陆老头翻过身去笑她是在做春秋大梦。
翌日吃早饭时,陆老太当着全家的面,将厨房柜子的钥匙给了大孙女一把,叮嘱她柜子里的东西省着点用。
刘氏、周氏和陶氏三人心中诧异万分,心道她们这当媳妇的都没有这样的遭遇,陆阿灼是家里的头一回。
“这孩子还真是有出息。”三个媳妇低着头就着酱瓜喝了几口粥,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
陆阿灼淡定接了钥匙,继续喝她的粥。
陆老太问大孙女今天要不要进城,“要是进城的话,就买几个萤火虫灯回来,给三才、缙哥儿、璋哥儿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