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头即便内心讶异,面上还是笑着点头应允。
“三秀考虑的极是,索性我病好的消息先给隐瞒了下来,省得本家又动了歪门心思来对付家里的其他人。”
程亘也正有此意,两人商量一番后,觉得稳妥之后就不再聊这宗事。
那程老头吃了解药丸子,再喝粥就更觉得美味三分,随后抬头见孙儿也跟着拿碗接了两勺填了肚子。
他面上若有所思,想着老伴替孙儿娶回来的陆氏厨艺这般高超,也是出乎众人的意料。
不管三秀喜不喜欢陆氏,这姑娘靠着厨艺在家里总是能过得不太差,再有自己和老伴多照料一些,也算不负了亲家的嘱托。
以后三秀若是有幸高中进士,就要求三秀为妻子请封诰命,如此也能对得起陆家。
程老头想到了这里,再看向孙儿,便问他:“明年该去考了院试罢?”
程亘点点头,见如此,程老头终于松了一口气,再次庆幸给他娶妻是对的,以前不管如何劝说,孙儿就是一意孤行,现在娶了妻子也知道担起了责任。
程老头一脸欣慰。
他道:“我如今清醒了,不用人照顾,你叫了奶奶过来,就回去歇息吧。”
程亘便去厅堂跟奶奶说了一会话,随后就回到书房去。
推开书房,却是见到了竹筒和竹扇都在原位,上面落了一薄薄的灰,可见阿灼这两天没有来过书房。
程亘有些失望。
他拿过布,将桌子整理了一番,扫了灰尘,擦了笔架笔筒,待做完一切,坐在了书桌前,翻看两页书。
忍不住站了起来,往墙壁上瞧去,那扇墙之后便是新房了,只不过通往新房的近路让安氏用砖头给垒了起来。
“我之前还不明白是什么个意思,”程亘苦笑,“现在明白也是来不及了。”
随后叹了一气,重新坐下静心看起了书本。
仅隔一墙的新房中,分了外间和里间,外间又用屏风布幔隔出一小间,那是饴糖晚上住的,如今饴糖正给陆阿灼提建议。
她道:“姑娘何不去庙里给家里烧香拜佛,去去家里的阴霾呢。”
一边缝制鞋底,一边看戏本子,陆阿灼给程亘的鞋子从九月份做到了十月份,如今正迈进十一月份,还没能做好。
她笑道:“可别了吧,我不兴这一套的。”
饴糖便自告奋勇:“那就由我替姑娘去上香,听说小西山的宝净居十分灵验呢!”
陆阿灼放下针线,靠着椅背,想了想,突然觉得借由上香出去外面透透气也是不错的。
“难怪戏本子的女子喜欢去上香呢,这整天闷在家里也是难受。”
陆阿灼颇想念陆家的众人,也想趁此机会同她们见见面,只是苦于没有正当的机会,饴糖的话倒是给了她另个思路。
她寻了黄历给放在桌子上,笑道:“你说的没错,该是去上香祈福,只不过上香的日子可不是随便的,等程亘过来,我让他算算。”
倘若到时日期同家里人相冲了,必定要让安氏抓住错处不放,她最烦应付这类事,能避则避。
饴糖噘着嘴,不满:“姑爷三天两头不着家,何时等得到他来呢。”
陆阿灼笑,并不回答。
吃了晚饭,点了油灯,陆阿灼在灯下看首饰盒子,她手头上没什么存款,正考虑卖了什么好换钱来使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