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珩之霎时去看程奎和俞七,三人面面相觑,“不会是葛三吧,他上午才去的郊外庄园打猎,没到一两天是不会回来的。”
瘦竹却是觉得可能是他。
“家里有事召回了他,以他的性子定不会安然坐轿子,纵马过闹市的事也就他能做得出了。”
程亘默默吃饭,对葛家的事毫不在意。
待吃完了晚饭,杨珩之和俞七皆是喝了酒,程家担心他们酒醉驾车,就吩咐子益、子平分别送他们家去。
二更时分,两兄弟一前一后回到公馆,给程亘、刘福汇报,道是:“真是葛三纵马过闹市,踢死了余同知的儿子。”
子平:“这儿子说是得来不易,余同知瞒着妻子养了一个外室,好不容易生下的,是他的独子。”
“也不算是独子,余同知妻子也给他生了两个女儿,只不过余同知想要儿子罢了。”子益说道。
如今余夫人得知了详情,在家里闹,左邻右舍便传开了去。
“又有人说余同知没了儿子,活不下去了,要去顺天府衙状告葛三。”
光脚的不怕穿鞋。
刘福和云霞子倒是好奇葛家如何解决余同知。
就在他们打算隔天去探查葛家的详情,却是让老陈公公的到来给打乱了阵脚。
老陈公公突然得知了益国公府看过了古祺身后的疤痕,认出了古祺是当年的鲁王世子,当下免不了恼怒又慌乱。
老太监内心深处早就将古祺认作是自己的儿子,他也想过了,死后要将所有的房产田产交给古祺来继承,唯一的要求便是希望古祺能给自己送终。
若是古祺认回了鲁王世子身份,便不可能替一个太监送终,老陈公公就想先下手为强,把古祺抢了过去。
程家这边却是在得知老陈公公就在门口,立马差了子益和子平将古祺带离公馆。
老太监没见到古祺,脸色倒也平静,冷冷道:“京城里就没我得不到的消息,古祺能藏得了一天,藏不了一辈子。”
喝了一道茶,他也不急着离开,对程亘笑道:“你这孩子挺有能耐,想借着李都堂的权势在三月份公开古祺的身世,不过我也早就想好了应对方案。
实话告知你就是,李都堂的那一道奏疏是呈不到圣上案前,通政司、司礼监皆有我的人在,想拦下一道奏疏是极其容易之事。”
程亘颔首,心道:“没有你来告知,我还真不知皇帝看一道奏疏,传递中途竟是存了如此多的疏漏,也难怪宦官能保持朝政多年。”
程亘沉默不语,老陈公公仍旧喝上了第二道茶,细细看对方的眉眼,越看越是喜爱,叹道:
“你对祺儿有恩情,我看在眼里是不会对你下手,但你若是一味要公开祺儿的身世,也只能等我百年之后。”
老太监的执着毫无道理可言,“我定是要让祺儿给我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