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家庙落成,程老头见三孙子整日无所事事,逗儿写字,完全没有上京复职的迹象,顿时忧心忡忡。
他让老伴去跟三孙儿媳打探在京境况。
程老太太来到三秀夫妇的院子,只见到阿灼不见三秀和悦哥儿,便以为他们在书房看书。
陆阿灼扶着老太太进屋,笑道:“自从搬到大院来住,各自有了院子,要说句话还得走老远的路。”
程老太太倒是觉得多走几步路没什么,自己身边有翠香婆和长浩妈插科打诨,日子也不无聊,况且小一辈每日晨昏定省,院子是挺热闹,就是她许久没见三秀小俩口,甚是想念。
“三秀有说什么时候动身前往京城不?”老太太问道。
“可能下个月就要起身去京城了。”
陆阿灼是有听程亘提一嘴,他真心想多休息几个月,奈何李都堂不同意,这会儿指不定动身前往京城替程亘上奏疏,请求新帝下令彻查散播谣言之人。
“程亘拟遗诏”的谣言尚未传到老人家耳中,陆阿灼不想他们担心,回乡前就请老廖和孙猫儿关注程家和陆家的来访人物,若是有可疑之人尽管拦截下来。
本来还担心程数会在祠堂开这个口来刺激老人家,也幸亏他没这么做,否则陆阿灼相信程亘会在第一时间解决了程数。
程老太太没想到行程如此赶,哎呦了一声,吩咐长浩妈:“赶紧叫来王富,要他备两船的土仪,好让三秀下个月带去京城。”
陆阿灼失笑:“奶奶别急着准备,这两年没少往京城送土仪,家里人完全熟悉择礼流程,几天之内就能备好的了。”
“傻孩子,早准备早安心,像那布料、蚊香、淀粉能久放的物料全堆到船上去,又不需你们来抗。”
等长浩妈下去通知王富备土仪,程老太太有点遗憾说道:“去年四月你大嫂平安生下婠姐儿,本来是打算孩子抓周后,我和老头去你们那儿住个半年来着,没料到遇到了宫丧,就想着明年再去吧。”
老人家知道这样的新旧交替的时节,事情特别多,不想给孩子添麻烦,即便想得夜不能寐,也只能忍了下来。
“京城宅子给你们二老准备了上房,我在家里也没什么可忙的,爷爷奶奶到京城,我能天天陪你们逛寺庙道观呢,那儿的皇姑寺只有节日才会开放,里面景色不错看。”
“奎儿带回来了几张图画,咱们家倒是看过了,感觉和应天府的也差不离。”
府城徐太医去年到应天府会友人,就邀请程陆两家的老一辈去应天府看美景,以往老人家不轻易出门,是担心路上有个头疼发热很难办,如今有太医跟随,也就乐意去旅游。
“我们捎带了静姐母女,跟着去徐高士家里吃了一回茶,徐家主母出来迎接,十分热情,对静姐母女嘘寒问暖。”
老太太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哎的一声,道是:“静姐没在徐家住,跟着我们到河房,一进屋子就给我们跪下磕头,说是感谢我们陪她回娘家,这么多年,她终于和母亲说上话了。”
徐静姐是妾生子,一直是以“母亲”二字来称呼主母。
“静姐和徐家和解了么?杜姨娘还在灵山寺吃斋念佛么?”陆阿灼好奇问道。
“算是和解了,我们去了没见到杜姨娘,想来还在寺庙祈福。当初要不是有如意在场,就是一尸两命了。这事真不能轻易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