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嫆病好了没几天,就是她十四岁生辰。
衾潇对她的宠爱,府里上上下下看在眼里,所以哪怕不是及笄礼,也筹办准备得很是隆重。
衾潇还拟了帖子,邀请了护国公府的容老夫人和容央,当然,衾嫆的舅舅也会赴宴。
护国公府。
容惜捏着手中的簪子,眼底一片冷然和阴霾。
这就是嫡出和庶出的分别,她也快及笄了,可是府里除了爹爹还记着,其他人根本不当回事。
而衾嫆呢?
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高高在上,被众人捧着的嫡女的尊容。
凭什么呢?
就因为她娘亲不是爹爹的元配?
就像现在,衾嫆不给帖子,她如果不是求了爹爹,居然连赴宴的资格都没有?
衾嫆,容央,你们一个个的都在逼我,都在逼我。
“翠儿,怎么样,殿下那边怎么回的?”容惜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婢女回来,她忙抓着对方手臂,着急地问。
翠儿看了眼自己被抓得疼了的手臂,抿着唇,有些害怕地哆嗦了下。
“小,小姐……奴婢没有见着殿下,是,是殿下身边的亲信转达了一句——说,说……”
婢女支支吾吾的样子叫容惜心里没底,她抿着粉白的唇,没有耐心地摇晃了下对方的手臂,压低着嗓音,“说什么了,你哑巴了?快说!”
对上容惜有些激动得泛红的眼眸,婢女吓得脸色惨白,忙跪下,“殿下说,小姐若不能自行解困……就,就不必再替他卖命了。”
容惜派翠儿去,无非是想要寻求楚唯帮助。眼下她处境尴尬,受制于容央,容老夫人又不待见她,就连请安和近身侍候都被容央给阻拦了。
偏偏她去爹爹跟前委屈诉苦,对方却反过来劝她没事就待在自己院子里,不要去讨饶祖母清净。
她在护国公府的地位一落千丈!
而这些,都是拜衾嫆所赐。
她公然同自己撕破脸面不说,还挑拨离间,害得她与林琪关系交恶,对方现在压根不想理自己。
容央又学聪明了,不再一味莽撞和她起冲突,就连爹爹都挑不出容央大的错处来,所以就算她有心挑拨都找不到地方下手。
护国公府下不了手,镇国公府进不去,林琪那边又交恶,容惜想不出自己原先那么好的算盘怎么就一招错,步步跨掉。
她无奈,只能求助于惠王楚唯。
可没想到,对方转达的竟是这么无情的一句。
“呵……自行解困?”容惜身子往后踉跄了两下,眼底泪花闪烁,唇抖了抖,红着眼,自嘲地吸了吸鼻子,“说得简单!”
她捏着帕子,狠狠地咬着唇,直到咬破了,口中有了咸腥味,才松开贝齿。
眼中晦暗不明,闪烁几下。
半晌,她狠狠地捏着帕子,粲然地笑了下,“衾嫆,是你逼我的。”
她的嗓音低柔柔的,似一阵风,却带着几分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