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中已过,歇息了几个时辰,望海楼大堂里,众人开始收拾行装,却唯独少了吕长歌一人,洛轻雪走上楼去,行至他的屋前拍门大喊:“快出来!该不会真去了那种地方......”
她可不是有耐性的人,拍两三下不见回应,一脚踹开屋门,然而屋里却空空如也,洛轻雪出门大骂道:“这个老流氓,谁去烟花巷柳把他找回来?”
“他不在那里……我的意思是,可能离开了。”云遥支吾道。
不经意转头,洛轻雪才发觉自己一时大意,屋里圆桌上茶壶旁竟搁着一页信纸,她拾起信默念,众人也赶上二楼来查看究竟。
“信中写了什么?”如鸳急切地问道。
“他说伤势未愈怕给我们添麻烦,就先离开了,真讨厌,又这样说走便走。”洛轻雪咬牙跺脚,相聚时常一顿冷嘲热讽,可真分别了,却谁也难免不舍,她尤其如此。
“去了何处?”
“信里说到处走走,并未提及。”
如鸳埋首苦苦思虑,却不知何处去寻。
两个昨晚已知真相的人,炎钧淡定自若,仿佛谎话对他而言如家常便饭,举手之劳。云遥却是惊惶无措,毕竟方才一插话有些露了破绽,此刻心虚便写在脸上,手脚也无处安置。
而这一切又怎能瞒过久经世事的如鸳?她侧目一望,云遥心中那些秘密便不言而喻,不打自招。
如鸳向着云遥责问道:“小牧,你是不是知道那老贼去了何地?”
“我不知道,当真不知。”
“罢了,既然不知,我也不多问。”如鸳低下头去,云遥才暗自舒一口气,她却立刻突袭,问道:“那他是何时告诉你他要回昆仑的?”
云遥不假思索地回答:“就昨晚在海边,不、不对……”
“好了,我明白了,你可以把嘴闭上。”
“抱歉,我不是有意隐瞒,但受人所托,怎可辜负。”
说罢,如鸳向着众人作揖行礼:“各位,我也先行一步,愿你们接下来一路顺风。对了,我不知你们究竟要去往东海中的何处,上古娲族遗迹也很难寻找,但若是正巧路过青丘一带,麻烦将来与我说说此地风貌。”
“为何?”雨蝶问道。
“无别的,只是久闻青丘大名,心生向往而已。”
“既然如此,如鸳姐不妨与我们一路同行。”
“我也想与你们一路,可眼下对我而言,还有更重要的人事。”
“明白。”雨蝶微微一笑,不再追问。
拾起行装的众人在酒楼外送走如鸳,此时,阮临手下的船工们也前来相迎,领着大伙去往海边船坞,一夜劳累,楚离回到了剑中,而很快又有一人将要分别。
东海之滨,碧海蓝天下,岸边围满临安百姓,瞻仰着这艘前所未见,即将出海的船。一个小男孩拽着父亲的手问:“爹,这船的样子为何如此怪异?像条鱼一样。”
“听说是可以沉到海底去的船,而且也不是一般人可以驾驭的。”
“这么神奇!”
“听说是要去东海深处,也不知他们会否遇上神仙。”
“那我们也去跟船好不好?”
“不可,不可,太凶险了,还是在此等他们回来,转述海外风土便是。”
此船与十日前尚未完工时相比,大体并无差别,只是多了些精巧的机关部件。阮临大掌柜满面春光,得意洋洋瞧着百姓们新奇的眼神,见云遥等人赶至,笑迎上去:“长官,你们可来了,昨晚中秋夜是不是疯了个够?”
洛轻雪答道:“还好,阮临姐,这般盛情实在不知如何报答。”
“不必客气,咱们也算是半个同门了,此船造出来就是为了出海,常人也没这胆量。待今后你们归来时,别忘了说说海上见闻,另替我宣扬一番,让我的船厂名满天下。”
“自当尽力而为。”雨蝶屈膝一礼。
“水和食物已放置在船底一间冰室中,虽然你们是仙家子弟,可以一月不饮不食,不过带上些总是有备无患。对了,船工你们打算带去多少?”
雨蝶道:“此行有些凶险,我们怕牵连无辜之人,不打算另请人前往。既然此船能以灵力操控,也无需船工了。”
“不过仍有些技艺须得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