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钧道:“会不会也与这天机坛有关?”
“那又是何故?”
“你难道忘了,当年那场比武大会,祝姑娘被一位天机坛弟子重伤,而他也被判无法再继续比试。那时候我虽不在,但后来也曾听闻。”
“不错,我想起来了......”云遥皱眉,“也不对,他们不可能编造出有关巫族首领的事,昭暝降临定然是真的。”
“但亦或许半真半假,天机坛借此添油加醋,以报对你们的旧怨。”
雨蝶摇头:“堂堂一座名门正派怎会如此,连我都早已忘却。”
“祝姐姐,去找他们对质好了。”洛轻雪道。
“我看还是从长计议,莫失去理智。”
辽远的九霄天庭,昭暝于辰工社偶然窥探人间之事,望此一幕,无奈长叹一声:“孩子们,对不住了,我也是迫不得已。也许将来有一朝你们会感激于我,因为只有离开昆仑的人,才能活着......”
吕长歌在屋中等了很长一阵,心中念着取一坛酒为何如此费时,然而此刻心里更记挂的是如何向她开口,从上古归来后,便很怕独自面对她,但又不可能随着去瑶宫,唯有不露马脚避开她的目光与追问。
忽闻一股不俗的淡淡花香脂粉之气,只见如鸳已立在门外,抹尽风沙尘土,换回白雪裘绒。此刻芳心萌动的她,比在蜀中相遇时那冷傲的面孔更加袭人,倾城容貌,万种风情,让三百余岁的一世豪侠也暗自惊叹。
然而吕长歌却不敢直视,只淡然说道:“总算取来了,还以为你淹没在酒缸里。”
“老贼,看我美不美?”
“我让你拿一坛美酒来,你小名叫酒?”
“哼!说句好话会让你折寿?”如鸳撩起广袖,端出酒坛置于桌上,“天都还没黑,急什么,今晚少说千杯,谁跑谁跪下。”
“千杯?这一坛不够我一人喝,你可以回去了,老子要效仿前人吟诗独酌。”
“你这点学识会吟什么?别怕,酒管够,老娘三年不饮不开张,酿了整整一屋的琼浆玉露。”
如鸳与之对坐,望着吕长歌包扎的右手,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吕长歌急忙摇头:“无妨、无妨,与北极星神大战时,留下一点小伤而已。”
“你这粗人,一点小伤还会包扎?”
“真无大碍,就是难看了一些。”
“能有你脸上的疤难看?也不见你戴一张面纱遮住。”
“大老爷们戴面纱算什么,少说废话了,喝酒喝酒。”
吕长歌一碗下肚,望着自己被诅咒的右手,想起天璇星宫里那段令人后怕的血神偈,随后,东海边穷桑的夜晚不知第几回浮现。
“你究竟怎么了?”如鸳问道。
“我,无碍。”
“你过去与我对视从来不惧、不躲,但眼下不同了。”
“当真?呵,我都不曾在意过。”
“你有事瞒着我。”
吕长歌仰首闭目,许久,缓缓道:“你总要面对的,老狐狸,抱歉,你一直在找的那位风族长已死了,魂飞魄散,永远消失。所以无论你如何寻找,都找不到他的转世。”
“你说什么!”如鸳起身大喝。
吕长歌道出所有过往,唯独没有告诉她,当年救下那只白狐的本是自己,因离开那个时代才被抹去。
“这一切都是我酿成的,若我没有前往穷桑,所有的悲剧都不会出现。”
“你!”
“我也不知这天意轮回究竟要捉弄人到怎样的地步,但我欠你一命,等到人间彻底无恙,我愿意舍命归还。”
如鸳骤然失神,两眼呆滞,微微道:“你不欠我,若没有你,我早已沉在冥河下。倘若三百年前,我会恨你入骨,但现在,你是怎样的人,没有谁比我更明了。也许怪我自己太过执着,注定要面对这总会到来的一刻,我......”
如鸳放下酒樽,泪水像断线的珠帘,掩面夺门而出,吕长歌纹丝不动又斟一杯,看着自己在酒中的倒影,黯然伤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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