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炎帝之女,怪不得族民都有燥热的症状,恐怕亦承受着焚心之苦。”云遥微念。
精卫衔住自己一片泛着青光的翎羽扯下,递到眼前少年手中,又几声鸣啼。
“你是说,将这片羽毛置于水中而饮,就能治好他们?多谢!”千秋深深一拜,随后却沉吟道:“南方燧人氏,莫非就是阿娘所说的那一部族?”
此时,神鸟一阵长鸣,眼前的少年似乎也陷入犹豫。
“她又说什么?”云遥问道。
千秋道:“她望我带族民们赶快北迁,因为她的阿父正在四处征战,或许用不了几年就会进犯中原,攻至首山一带。”
神鸟振翅飞天,将要远去,千秋抬手高呼:“精卫,请听我一言,无论你翱翔有多迅敏,终其一生恐怕也难填平东海,且此事会累及苍生。天地间难免有不欢、不幸,莫因一时怨怼,而为祸一方,也令自己陷入不复的境地。”
神鸟默然,回眸一眼,翩翩离去。
云遥道:“千秋,这件事不可忘,眼下你们还没有语谱来记载,我怕你会忘记,到时候需转告族人们。”
千秋道:“我们世世代代居住在首山下,若是迁徙,只怕路上便会死伤无数。”
“至少还有人能活下去。”
“你这样说,与那些盼我去仙山修道的劝戒,又有何分别?”
“那可是炎帝姜魁,你不知其有多强大,只有我才明白,单论年岁,便不知比你老练多少。”
“他为扩张疆土,连至亲也不曾陪伴,连累精卫溺水而亡,早已颠倒本末,如此之人,我相信我能应对。”
“可是……”
“不必多说,我心意已决,我们还是先回去救人,泡水之事杜康最为擅长,就交托给他了。”
一晃数日,首山下还复一片安宁,一行人站在高台远望,族长却显忧思。
“阿父,为何忧心?”千秋问道。
“这一场大病之后,似乎留下些症状,人们难以再干重活。”
“我会加紧改制农具,带族里年轻人们打造更多,以省下力气。”
“不必了,人们已跟你学会,无需你再留下传授,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托于你,去崆峒山求广成子仙长相助。他毕竟生为人,比之诸天神魔,更熟知我们疾苦,又通晓修身养性的学问,定助益良多。”
“广成子……”
“此番不是为求长生,而是为了挽救族里的百姓。”
“我明白了。”
“这位小牧兄弟身手不凡,见识颇长,就让他也随你一路。”
“我?”云遥一怔,崆峒山可不止百十里路,如今来到此地,失去御剑之能,也不知要走到何年何月。
但转念一想,这是否正乃试炼所在也未可知,何况,不记得从几时起,他对眼前少年总有说不出的感觉,与他一路,更胜过留在这风貌大同,却早已非彼时的首山,找寻那渺茫的线索与出路。
“愿效犬马之劳。”云遥道。
“牧大哥,多谢。”千秋道。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族长转身离去,却偷望云遥一眼,顿时,历经世事的他恍然有所领悟。
趁夜,月光洒在村落中,屋外置有石雕桌椅,一坛酒香随夜风舞动。
云遥踱步此地,见族长早已等候多时。
“小兄弟果真悟性非凡,明白我邀你独自相商。”
“族长所谓何事?”
“我有一份恳请,且不能说与旁人。”
云遥暗念:“如此堂皇,该不会他就是要试炼我的人?也好,赶快了却此地一切,我还要回去现世的首山,与他们共同面对刑天、圣渊部众。”
云遥正襟危坐,此时只觉酒香愈发浓烈:“族长,这该不会是……”
“这是杜康泡的馊水,三日来,姬水河流尚未洗尽,全靠它为我族民们解渴。莫说,这水细品下,倒还真是奇美、独特,我记得你管它叫‘酒’,是你们那方早有研制,为此取名?”
“不,这就是杜康先生所创,不敢僭越,只是,这水也不可多喝,否则会误正事,还望把握分寸。”
“我明白,多谢提点。”
“族长,我还不知您唤作何名?”
“你可称我‘少典’。”
“少典大人,您究竟有何吩咐?”
“牧兄弟,我之所以请你护送千秋去崆峒山,因为族中无人是他的对手,只有你或可一试。”
“您要我怎样?”
“得见广成子仙长以后,我希望你不惜一切代价,让我儿留下拜师。”
云遥一惊,片刻后却渐渐明白:“若我没猜错,您说只有广成子能从根源解此疫病,治好族民的后症,恐怕也是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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