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缺云子欠身一礼,道:“既如此,轻尘就不打扰前辈雅兴,请。”
“去吧去吧。”
缺云子笑嘻嘻摆手,看着浥轻尘回到房里关上房门,这才把身体缩回房里,并关上窗。
邹寂人给他满上王孙酒,道:“差点就让您老人家说漏了嘴。”
“嘿嘿嘿,那不是没有吗。老头子是谁?天大的窟窿,我也能给你圆回来。”缺云子跳上凳子半尊,活灵活现的比划着。
“是,您老人家最厉害,这就酒敬您。”邹寂人笑着摇头,把酒双手递给他。
二人又是一番说说笑笑,唯独云行雨,从头到尾都是静静听着。便是有酒,他也是浅酌。
缺云子抿了一口酒,夹了几颗花生米丢进嘴里,道:“行雨,你今晚怎么不说话?
喝酒也变得大姑娘一样,怎么?嫌无聊啊?”
云行雨放下酒杯,道:“云某若是也这般喝,那待会儿醉了谁把咱们抬回去?
难不成,和您老人家大被同眠?”
“去去去,什么大被同眠,老头子被子小的紧,才不给你们两个盖。
喝喝喝,喝完赶紧回房睡觉。”
云行雨、邹寂人也没说什么,当真陪他喝的几个酒坛子底朝天,才各归各房。
浥轻尘回到房里,左右睡不踏实。据她算来,素鹤极有可能是去了九曜楼,那要回来定是一时半刻办不到。
想了半天,她还是决定出去一趟。
只是,她刚出去,云行雨就睁开了眼睛。
随后,也稍稍跟了出去。
浥轻尘出了客栈,很快没入人群中。
偶尔,她回头看看。
见没什么异常,又接着往前赶。
去她到是没往别的地方走,拐过几条街,就直往九曜楼。
九曜楼不是没有女客进入,但她这样闯进去。不像是有事找素鹤,倒像是来捉.奸。
这一来二往的,便给伴在九曜楼附近。灯火阑珊下,忽然一道身影像她靠近。
浥轻尘瞬息提元上手,眼底的杀机险些溢出。待瞧清来人后,缓缓的撤去手上的元功。
“是你?”
槐尹尴尬的看了眼九曜楼,而后个回眸道:“是啊,方便吗?”
“有事?”
“确有一件事儿。”
说罢,目光转向对面的秋心阁。
到了夜晚,秋心阁会摆出几张桌子,供来往的行人坐下歇息,想小酌两杯的也可以进去要一壶酒,就着夜色慢慢饮。
浥轻尘本来是心中有事,但她此刻不方便进入九曜楼,在这里干等也没有用。
不如,就随槐尹过去,看他有什么事要说。
也就是这一瞬间,她的身上似乎突然有什么不同了,槐尹一时望的有些出神。
被浥轻尘再三催促,才恍然醒过来,道:“不……不好意思。”
说也奇怪,对上刚才之前的浥轻尘,他觉得自己似乎放下了心中的执念。
可一转眼,他似乎还是那个执着的愣头青。
浥轻尘亦是温婉笑道:“没什么,槐大哥有什么事,我们不妨过去坐下再说。”
“也好。”
两人穿过人群,槐尹进去要了一壶酒,拿了两只杯子。找了一方空桌,两人相对坐下。
而一路跟过来的云行雨,没有错过浥轻尘身上一瞬之间的不同。
但他没有急与上前逼问,仍旧悄然伏在暗处。
倒是再次坐下对饮的人,突然间气氛变的古怪起来。之前闹到那样,如今要说装个没事人出来,别说是为难对方,就是各自也办不到。
许久,槐尹倒了一杯酒递给浥轻尘,垂下眸子不敢与之直视道:“你……最近好吗?
他,有没有辜负你?”
浥轻尘接过酒,将酒杯盘在掌心,却没有直接喝下去,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浅笑,道:“挺好的,他……很好。”
这一说,把槐尹接下来要说的话瞬间给堵了回去。只觉口中比嚼了黄连还要苦上三分,难道……这就是命?
任凭自己再怎么一腔真心,终究只能看着她和他成双成对?
明明,是自己先遇上她。
明明,是自己先动的情,他的爱那么明显,他的情明明那么真,为何他们之间,最后会错过?
浥轻尘不是傻子,怎会不明白他的感情。可是,感情世界里没有先来后到一说。
也没有谁先动情,对方就要一定爱上。
有的,不过是心与心的碰撞,情与情的交融。
他们,终究不合适。
否则,当初他们也不会是擦身而过。
良久,她把酒杯轻轻放在桌面,道:“槐大哥,有见过玉人吗?”
闻言,槐尹似被尖刺扎中,痛的险些握不住手上的杯子,苦笑道:“你都清楚,不是吗?”
他虽无事便在少真府外转悠,然终究是进不了少真家的大门。
别说是见,就是远远看上一眼他都做不到。
从来没有一刻,他是这样恨自己无能。
浥轻尘亦是苦笑,举杯敬他,道:“我以为,你总会想办法见上一面。
那孩子,让人很心疼。”
“是我作的孽。”
说罢,槐尹将杯中酒水仰头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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