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的唇角沾着血迹,然他面上带着温和笑意。
男子坦然地与宋淮对视,语气宛如在教导小辈一般慈爱。
花娘安静地站在牢房的外头,持续低着头盯着地上的影子发呆,她的脸色苍白,神情却有些漠然,似乎全然不在意牢房之中的光景一般。
宋淮淡淡的瞧着齐王,神情冷冽的审视着他:“哦?”
“你将自己说的这般的厉害,可我为何要相信你说的这些呢。”
闻见少年郎君语气之中的漠然之意,齐王顿了顿,而后漫不经心的笑了一声,温声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能说的都说了,不是么。”
“纵然你不信我,那也无妨,成王败寇,我早就明白这个道理。”
他的视线落在了牢房外的花娘身上,语气轻飘飘的:“再或者,你手中不是有这样一个厉害的人么,便不妨问一问她,看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或者,你让她再将你送回去,你去问一问上一世的我。”
宋静惜不耐烦的蹙起了眉头,搭在长剑上的手微微用力。
一声轻微的“咔嚓”,剑出鞘的声音截断了齐王带着笑意的话语。
齐王淡淡的瞧了一眼宋静惜,又重新微微笑了起来:“我险些忘了你,的怕是分外了不起……上一世这样的仇怨,你们竟然能够与她这般和睦相处。”
“甚至宠爱有加……这是我万万想不到的事情。”
“还是说,你们不过也只是在同一个几岁的娃娃做戏——”
话还未曾说完,宋静惜的神情冷冽下来,极度不耐烦的拔出长剑,指着齐王,一字一顿:“再胡言一句,我便割了你的舌头,教你半个字都说不出。”
齐王半点不惧:“若是杀了我,你们预备如何与皇上交代?”
“你以为,我既然让你想起了上一世,难道还会让你活着么。”
宋淮极其诧异的瞧了他一眼,神情带着几分同情与怜悯,语气之中的笑意却毫不加掩饰:“今日我既然敢这般来,那你自然,也该知晓自己的下场。”
“你本就是该死之人,纵然我提前对你下了手又如何。”
宋淮敛去眼底的同情,漠声道:“你以为我还会被治罪么。”
“哦?”齐王挑起一边眉毛,又笑了起来,颔首,“我倒是忘记了,现下还是我那位皇兄是皇上,他自然不会对你们如何,可见是我糊涂了。”
“这一世既然已经成了这副模样,我倒也不在意自己的结局了。”
“左右原本的赢家该是我,你们宋府满门无一活口,这样的结局我很是满意,而这一世你记得这一些,便不过只是抢占了一个先机,我不在乎。”
齐王慢慢的擦去嘴角的血迹,又整理了自己的衣着。
他盘膝而坐,将宽大的衣摆往前一甩,双手搭在自己的膝上。
齐王抬起头来,从容不迫的与宋淮对视,微微一笑。
“那么是你亲自动手,还是容我自己了断。”
听着齐王语气之中的不在意与从容,宋淮紧紧地捏紧拳头。
好半晌,他才缓缓地放开手,亦不在意的笑了一声:“你倒是想的十分周全了——鸩酒与白绫,齐王自己选一个吧,我容你自裁,允你全尸。”
“毕竟你说的那些都过去了,如今只论当下,不活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