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陌生人,元子昂与笃笃对视了一眼,但却并没有说什么,还是跟着他走进了楼内。
步入狻猊楼中,里面已然是热闹非凡,可谓是人满为患!
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巨型的圆形木台,坐落在一楼中央,几十张桌椅围绕它铺开,大有众星捧月之色。
而在木台上,一场精彩的舞狮戏正在上演,一个身形矫健的汉子手拿金色绣球上下飞舞,而色彩鲜艳的狮子张着血盆大口,摇头摆尾,张牙舞爪,引得下方人们叫好不已!
有人接引的元子昂一行人,自然不用与一楼那些人一般,可以直接上二楼雅间。
在上楼梯时,元子昂不经意望向木台之上,看着那个手拿金色绣球的汉子,心中顿时有种熟悉的感觉,只是周围太过于嘈杂,一时间也无心去想。
步入二楼,楼下喧闹的喝彩声顿时遮去了许多。
接引男子走到二楼最靠里的一个房间,一脸恭敬的推开房门,向着众人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还请各位稍坐,我们当家的马上就来。”
元子昂见状,与身旁的笃笃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也没有客气,径直走了进去。
而笃笃则向身后众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各自散去,只留下彩怜和拓跋淮两个心腹之人随自己进屋。
这个房间,相比一些酒楼的雅间,并没有什么分别。
一张桌子,几张椅子,一些普通的摆设,看上去着实普普通通。
可是如此,倒是元子昂心中有了些许疑惑。
一个看上去以“杂耍”为主的茶馆,为何二楼的布置却与楼下仿佛没有半分关系……
“笃笃姑娘,今天我们不是来看猴戏吗,为何到二楼来?”
元子昂思来想去,着实摸不着头脑,索性向笃笃问道。
笃笃闻言,却是神秘一笑,端起茶壶斟满了元子昂面前的茶杯,道:
“这个嘛,恐怕世子待会儿就知道了。”
“又故弄玄虚……”
看着笃笃这幅模样,元子昂轻轻摇了摇头,微微叹息一声,也不再说什么。
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从雅间的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厚重的脚步声,以及一些叽叽喳喳的声音,听上去倒像是动物的啼叫声。
带着几分好奇,元子昂转头看去,却见到一个身影缓缓靠近,轻轻推开了房门。
而房门被推开的一刻,元子昂脸色一变,不自觉站起身来,脸上尽是吃惊的神情!
来人似乎七十高寿,脸上皱纹堆垒,不修边幅,头发与胡须杂乱不堪,身形佝偻,骨瘦如柴,看上去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在他的肩头,一只不停“吱吱”作响的小猴子正站在他肩头,眨着一双大眼睛,饶有兴趣地翻弄着老者的头发。
“丘五爷?!”
元子昂着实又惊又喜,上前拱手问候道。
此人,正是自己从化平矿场回帝都时,为掩人耳目,便在不夜栈田婵的介绍下,携伙一同进京的丘五爷!
“公子爷?!”
丘五爷看着元子昂,自也是认出了他,顿时也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就连脸上的皱纹都撑开了几分。
笃笃坐在一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却仿佛视若无睹,只是安安静静坐着。
“几日不见,公子爷还真是风采依旧啊!说实话,我这馆子刚开没多久,没想到等来的第一位贵客,竟然是公子爷!”
丘五爷也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这场面话说的自然是悦耳。
元子昂咧嘴一笑,道:“丘五爷言重了,今日我也是听朋友说,这个的猴戏精彩绝伦,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五爷。”
“哦?”
听到这句话,丘五爷脸上的笑意稍减,多了几分疑惑的神情:“莫非,刚才给我下名帖的,不是公子爷?”
丘五爷这一问,倒是让元子昂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笃笃忽然站起身来,走到元子昂身旁,向丘五爷微微欠身行礼:
“五爷有礼,小女子明月坊笃笃,今日特来拜访!”
“是你?!”
丘五爷捋着胡须,眼神诧异地打量着这个风姿绰约的女娃子,但眼底深处,却不自觉露出几分警惕之色。
虽然被一个老者如何盯着看,但笃笃也不介意,她转过身去,看着一直候在身后的拓跋淮,道:
“小淮,你陪世子到下面去看一场舞狮吧,我与这位老人家有要事相商。”
“是!”
拓跋淮闻言,顿时喜不胜收,兴高采烈地来到元子昂跟前,道:“走吧,世子,下面的舞狮可精彩了。”
“是啊,公子爷,马上舞狮完了,就是耍空竹了,那可是难得一见的玩意啊!”丘五爷也应声附和道。
被众人簇拥在中央,元子昂的眼中却满是茫然之色,看着身边众人,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看来笃笃姑娘约自己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便是为了这丘五爷而来。
而现在,他们则需要自己回避。
虽然心中并没有什么不满,但元子昂还是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挺奇怪的……
“不好意思,世子……”
笃笃温柔的轻语在元子昂耳边响起,他应声望去,对上的却是一双满是歉意的秋瞳。
元子昂淡淡一笑,耸了耸肩,也没再说什么,便随着拓跋淮推门而去。
离开前,元子昂满含深意地望了一眼这个丘五爷,心中暗自揣测:
恐怕这位丘五爷同笃笃姑娘一样,身份也不一般!
元子昂离开后,整个房间却陷入了一片寂静。
有的便只有元子昂与拓跋淮下楼的脚步声,而似乎房间中的人,正是在等待着他们的离开。
“今日姑娘前来,有何指教?”
率先开口的,倒是丘五爷。
笃笃温柔一笑,玉指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