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景被她打趣的有些不自在,本能的侧眸扫了一眼自己乌黑的发丝,声音很轻,
“我吃素只是习惯而已,但我不念经,也不信佛,不像和尚的。”
没想到他在意这个。
沈青玥莞尔一笑,扣着他手腕的手微微用力一按,示意姚玉景坐下。
“巧了,我也不信佛,我只信自己。”
姚玉景垂眸看了一眼落了一层灰尘的床榻,眉心微微拢了拢,实在坐不下去。
他嗫嚅道,
“不必麻烦将军了,这点伤,在下自己上药就行了。”
沈青玥将他的一系列反应收入眼底,唇角勾了勾,一脸的似笑非笑,
“这点灰尘都难以忍受,这下总算是有几分丞相府公子的模样了。”
话落,她将姚玉景拉到身后,随后俯身就着衣袖,在床榻上擦出一方洁净之地来。
姚玉景睁大了眼睛,一脸讶然的看着她。
在他过去十几年的人生里,他也见过不少的女子,但是,从来没有谁,可以把这粗鲁的模样,展现的这般利落随性的。
再者,他一贯喜净,最是受不了任何一点的脏污,但对着沈青玥,他竟然生不出丝毫嫌弃的想法来。
倒是沈青玥,回身对上姚玉景愕然的模样,噗嗤一笑,
“姚公子,你这是什么表情,嫌我太过粗鄙?可没办法,打仗时,别说是落了灰尘的床板,便是泥潭水沟,马厩羊圈,那我们也是淌过睡过的,若人人都像你这般讲究,那就没法打仗了。”
沈青玥神色很是坦诚无奈,姚玉景莫名一赫,脸颊有些发烫,他慌乱道,
“不是的,我并没嫌弃将军之意,我只是……”
姚玉景只是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紧张之下,被阳光照射的隐约有些透明的耳尖微微泛出一层粉色来。
沈青玥噗嗤笑了。
她直接扯住沾满了脏污的袖子,用力一撕。
将撕落的衣袖随手一扔,半截素腕便展露在了姚玉景眼皮子底下。
姚玉景又惊讶了。
这么纤细白嫩的手臂。
是怎么握着刀,执着红缨枪,勒住战马缰绳的?
又是怎么拉弓射箭,迎着大漠风沙,将长箭刺穿敌人胸膛的?
又是怎么抵御住敌人粗壮有力的胳膊,将敌人的脑袋摘下来的?
初次相见,沈青玥,简直带给了他太多的惊讶和好奇。
目光顺着他的眼神往下一瞅,沈青玥微微一愣,随后好笑的动了动手腕。
她将药瓶从姚玉景手里接了过来,单手扣着姚玉景的肩膀,将他按坐在床榻之上,随后扑通一声,单膝跪地。
“沈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