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你呐,小声一点吧,可别把外面的人招进来。”
姚玉景瞬时止声,垂眸沉默的看着沈青玥。
沈青玥小心翼翼的将他的手捧在左手掌心里,随后右手拿了药瓶,细心的帮姚玉景上着药。
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和沉静的目光,姚玉景没忍住,忽的低声道,
“沈将军,你过往……经常受伤吗?”
嗯了一声,沈青玥手上动作不停。
“不管是日常操练,还是行军作战,都免不了会受伤,我们都习惯了,说实话,就你这点伤,放在军队里,那都不够看,我记得一月前,军中有个兄弟,是个斥候,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小心撞见了敌人,他被敌人砍断了整条右胳膊,但还是生生用左手执刀,反杀了三个敌人,并且及时放出了信号,给我们提供了警示,让我们躲过了敌人的埋伏……”
声音逐渐低了下去,语气也是说不出来的凝重,沈青玥突然止住了声音。
她上好了药,托着姚玉景一双似白玉般骨节分明的手看了片刻,突然从怀里掏出来一根红色的发带。
发带尾端不经意自姚玉景鼻下扫过,一股淡淡的皂角清香顺着鼻腔传入姚玉景心尖。
他茫然的看着沈青玥,沈青玥朝着他眨了眨眼睛,
“这发带是我经常用的,虽然有些旧了,但刚刚洗过,应该还算干净,如今也没有新的纱布可用,你就将就将就吧。”
话落,也不等姚玉景回话,沈青玥目光里展露出一丝犹豫不舍来。
但她还是一咬牙,果断的将发带一分为二,分别缠住了姚玉景两只手腕。
姚玉景穿着一身雪色衣袍,双手手腕上的红发带尤其的引人瞩目。
乍不妨看去,就像是一片银装素裹的雪地里,落了一株艳丽浓稠的血梅,给人一种满目惊艳的感觉。
姚玉景垂眸看着手腕没说话。
沈青玥拍了拍膝盖站起身来,
“好了,我不能在这里久留,现在你刚被他们抓来,他们看守的紧,人生地不熟的,我也没把握带你安然出去,你且等一等,我出去探听一下寨里的守卫情况和打探一下附近的地形,待寻到了合适的时机,再来救你出去。”
姚玉景站起身来,目露担忧,
“我知将军本事大,但以寡敌众,终是吃亏,我这边没事,将军行事,还是千万要以自身安危为首,实在不行,将军不必管我,先设法脱身才是。”
沈青玥爽朗一笑,
“没事,我只是为了稳妥,不然,便是带着你直接冲出去,他们也不一定拦得住我。”
说完,沈青玥转身走了两步,忽然回首,挑眉黠促道,
“差点忘了提醒你,若那屠英再来为难你,我在,自然会想方设法护你,但若碰巧我不在,你也别那么倔,你是男子她是女子,让她占点便宜什么的,你也不吃亏,切莫要太不识抬举,无端枉送了小命,那才是真的不值当。”
说完,不理会姚玉景霎时色彩纷呈的脸,沈青玥垂着脑袋,无声的离开了。
屋内,坐回到床榻上,垂眸看着手腕上刺眼的红发带,姚玉景无奈的摇了摇头。
沈青玥想必不知道,在他看来,人人都应该洁身自好。
而被占便宜这般事,不该区分男子女子。
心有不愿之人,遭遇任何强迫,便是吃亏。
他姚玉景读圣贤书多年,承袭清正守礼之家风,一贯最是雅正守礼,必要之时,便是一死,也必然是要守住那一份尊严和清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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