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圣,我知道是我误会了你,我…我是来跟你赔罪的。”
韩修圣沉默了许久,就在众人都以为他不会有所回应之时,他方才缓慢转过身来,目光讥讽的看着章文。
“误会?审核的官员,的确是我买通的,我也一早便知道替考一事,这些我都不否认,你章大人还有什么可误会我的?”
韩修圣字字句句都带着讽意和怒火。
然而,章文没有动怒。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情绪平复下来,随后将周曹氏所说的话,转述给了韩修圣。
话落,他颤声道,
“所以,你,我,文竟,我们谁也没有妥协于曹家,我和文竟也没有背弃你,反而是我误会了你,以为你早些年投靠了曹家,所以才没有被外放,更是因为我的愚蠢和偏执,回京后,明明有那么多不对劲的事,明明有那么多的机会,但我都放不下脸来,亲自去问问你……”
章文满脸的悲痛,
“都是我的错,是我辜负了我们的同乡之谊,兄弟之情,是我的错……”
章文泣不成声。
然而,反观韩修圣,他神情隐隐动容,但却没有任何吃惊的神色,倒像是一早就知道了周曹氏所说的那些事一般。
顾不上章文在一旁言辞恳切的忏悔道歉,谢华宁上前直接发问,
“韩大人,你一早就知道了这些事,对吗?”
章文惊愕抬头。
韩修圣淡淡扫了他一眼,点头。
谢华宁抿了抿唇角,试探性道,
“是周大人自己告诉你的吗?”
韩修圣闭了闭眼睛,再次点头。
谢华宁唇瓣一动,还想再问,韩修圣却自顾自的开了口,
“大概是三月前,我妻子生了病,家里拿不出钱来给她看病,我去找一同僚相借被拒,被周文竟给撞见了,第二天,他亲自来了我府里,送了银子来给我……我不收,要将他赶出去,他没办法,便将这些事都告诉了我。”
章文闻言神色又是一痛。
他们一起事温书,一起进京赶考,他知道韩修圣的才学远在他之上,亦如那年殿试,韩修圣才是金科状元。
可是,如今,自己官至大理寺卿,不说家境富贵,但也算是殷实充足。
而韩修圣,却官居五品,家境落魄,受尽世间凉薄。
这,何其不公。
韩修圣继续说着话。
“他当时只告诉了我这些事,但没有提他如今的想法和打算,我当时忙于照顾病重的妻子,便也没有多加留意他的举动,直到一月前的有一天,他来翰林院,劝诫齐思爽不要接下主考会试的差事,我才察觉到他的异样。”
谢华宁蹙了蹙眉头,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周大人应该是通过周曹氏,或者别的什么方法,提前得知了曹家的计划,而据我所知,他和齐思爽并无任何交情,所以他不可能是为齐思爽考虑,他应该……是想逼崔史阳担任知贡举,因为,崔史阳是曹家的人,他担任知贡举,害怕牵连到他,曹家便不会轻举妄动,甚至,很有可能也就不会酿成后来十四学子惨死一案?”
谢华宁话落,韩修圣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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