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曹氏的身子很是虚弱,没说一会儿话,便已经有些乏了。
谢华宁留了一张药方,带着周文竟留下来的书信,回了大理寺。
宴祯不出意外,同样顺利的将韩修圣带回了大理寺。
谢华宁将书信交给了章文,转达了周曹氏所说的那些话。
闻言,一贯强势冷情的章文,紧攥着周文竟留下来的书信,涕泪俱下。
“我一直以为他后来真的投靠了曹家,为虎作伥,我一边感念他的恩德,一边又时常与他争执,斥责于他,甚至,他出了事,我还卑劣的想,他此时去了也好,待他日曹家罪行败露,也不至于连累到他的名声………但原来,这么多年,是我误会了他。”
章文因悲痛声音沙哑,
“我也误会了修圣,我以为没有气节的两个人,原来他们都没有放弃过自己的坚守,反倒是我,我愧对他们,我无脸啊。”
谢华宁和宴祯立在一旁,闻言没有吭声。
他们没有立场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这事,除去曹家,其余之人,包括周曹氏在内,谁都无辜,但谁都有错。
倘若当年,周曹氏能更了解周文竟一些,没有因一念之差,将周文竟绑到曹家的船上,如今周文竟死了,她也不会因愧疚和追悔毁了自己。
倘若当年,周文竟,韩修圣,章文,他们三人能坦诚相待,勇敢联手向朝廷揭露曹家的罪行,便不会导致兄弟三人离心,抑郁近二十年。
倘若这么多年,被曹家欺压的人,有谁能奋起反抗,那么,后面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无辜受曹家所累的人。
但……
世事本就难料。
曹家势大,其家业权利根深蒂固,即便是当年的三甲联手与其相抗,亦如蚂蚁撼树。
总而言之,真正有罪的,是曹家本身。
许久,见章文情绪好不容易平复下来,谢华宁方才出声道,
“大人,我想去见一见韩大人,你……要一起吗?”
章文犹豫了一会儿,笃定的点头,
“见,我差他一声抱歉!”
因为韩修圣买通会试入院审核的官员,徇私枉法,私放替考者入院,人证物证俱在,所以宴祯将人带回来后,直接让人将之关到了大牢里。
宴祯,谢华宁,章文三人入了牢房,只见韩修圣穿着一身白色囚衣,背对着牢门,盘腿坐在木床上,仰头看着铁窗之外。
听的动静,他也不曾回头,只是淡淡道,
“什么罪我都认,无需劳烦各位再审,将供词拿来,我自画押就是。”
闻言,章文心里只觉得悲痛不已。
“修圣,是我,我不是来审问你的,我只是来找你叙叙旧!”
闻言,韩修圣身子僵硬了一下,片刻哈哈大笑,笑声古怪而讥讽,
“道不同不相为谋,韩某一介阶下囚,与寺卿大人,无旧可叙。”
眼眶一红,顾不得谢华宁和宴祯还在,章文踉跄上前,语气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