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贺升紧跟着追出来,便看到了这样的一副场景。
他第一反应是,真解气。
第二反应,便是觉得,这谢家的人,真虎。
金东安被谢华宁当众踩在脚下,一张被边境烈日风霜摧残成古铜色的脸,此刻涨的青紫交错。
他对着谢华宁怒目而瞪,
“本将军乃皇上亲封的镇西将军,官拜一品,你区区一介平民女子,你竟然敢动本将军?你就不怕本将军报复吗?”
谢华宁嗤笑了一声,从容的收了脚。
金东安连忙站起身来。
谢华宁冷笑道,
“是,你乃当朝将军,但是,你一个将军,还打不过我一个小女子,金东安,你就不觉得丢人吗?至于报复,你今日本就是来帮威宁侯府的老夫人撑腰的,就算是我没动你,你就会轻易放过我吗?”
自然不会。
金东安眸光里闪过一丝晦意。
前些日子,他收到了家族召他回去的消息,这才匆匆启程赶往广陵。
途径临安,听说了威宁侯府的事,想着福临郡主和威宁侯府的老夫人一贯亲厚,自己也不好坐视不管,这才上门拜访。
不料老夫人正在跟他诉苦,陈贺升就派人去威宁侯府请人,在老夫人的要求,他扣押了李镇,这才亲自前来衙门,打算给陈贺升以及谢家一点教训。
来之前,陈贺升和谢家,他都没放在眼里,因此才会一到衙门就开始发难。
但他没想到,陈贺升那么不识趣,还敢驳他面子。
他更没想到,谢华宁竟还是一个刺头,敢对他动手,关键是他还打不过她。
深吸一口气,金东安只觉内心里有一簇烈火在熊熊燃烧一般,烧的他险些失去理智。
“好,好的很!陈贺升,谢华宁!本将军记住你们了,你们给本将军等着。”
丢下一句狠话,金东升一甩衣袖,大步离开。
谢华宁看着他的背影,目光不自觉暗了暗。
这边,金东升一走,陈贺升很快收拾好情绪,继续升堂。
至于金东升的恐吓……
说不担心那是假的,他没谢华宁那么心大。
他苦读多年,好不容易熬成一方郡守,如果可以,就算不能再往上爬一点,那至少也希望能安稳下去啊。
不过,人已然得罪了,他现在担心也没用,索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经仵作勘验,老头的死因很简单明了,就是死于砒霜。
前往老头家中搜查的官差也已经回来了,毫无意外的,在老头的儿子的床板下,搜到了两张百两的银票。
老头的儿子还没醒,老头的儿媳妇在看到银票时,便撑不住了,一脸绝望说不出话来。
而那无赖,也不知道是谢华宁之前说的那番话起了作用,还是见谢华宁殴打金东安,被吓到了。
在陈贺升再次问话时,老老实实的交代的。
这两方一交代,剩余想要灭口的那人,也兜不住了,将威宁侯府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春琴供了出来。
陈贺升当即派人前往威宁侯府捉拿春琴。
然而,官差到了威宁侯府,却被告知春琴半个时辰前畏罪自杀了。
且威宁侯府之人声称老夫人这段时间都在佛堂吃斋念佛,不见外人,不理外事,此事纯粹不知情。
没有更进一步的证据,无奈,官差只能将春琴的尸体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