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街上不许有小商贩过来摆摊,因此来往的人都住在这里附近人家的,或者是仆役出来采买,或者是主人家出行办事。
大家住在一条街上,彼此知根知底。站在街边的范朝晖一行人,就特别显眼。
等到越来越多过往的人开始用狐疑的眼光打量这一群人的时候,范朝晖才回过神来,对手下吩咐道:“你们骑了马出去,到附近街上找个酒楼待着去。我办完了事,自会去寻你们。”
他的手下有些不安:王爷一人担北地安危。他们把他一人留下,若是出了事,他们可是万死难辞其疚了。
范朝晖看出手下的顾虑,微笑道:“你们放心。我是有备而来。这里住的,是我一个至亲,断不会有事的。”
手下人听了,这才颔首道:“我们在这里看着老爷进去了,再散开也不迟。”
范朝晖知道自己的这批手下,从旧朝自己刚刚从军的时候就跟着自己,是多少年血与火里熏陶出来的同袍之情,他们如此谨慎,也不是无的放矢的。
“也好。我记得过来的路上,有一家辉腾酒楼。我进去之后,你们就去那里等着我。”范朝晖吩咐道。
手下应诺,看着范朝晖下了马,一步步地穿过大街,走到对面挂着“安宅”的大门前,举起手,扣响了大门。
过了一会儿,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穿着皂衣的门子探头出来看了一看,见是一个长着一脸大胡子的陌生人,不由警惕地问道:“请问这位大爷有何贵干?”
范朝晖微微笑道:“跟你们老爷通报一声,北地上阳范朝晖到访。希望能让你们老爷拨冗一见。”又加了一句,“放心,不会耽误他很多时间的。如果在家里不好说话,我们也可以出去辉腾酒楼里见一面。”范朝晖担心若是安解语也在家,四弟未必会答应让自己进去。
那门子却一时没有将眼前穿着一身玄色长衫的大汉,同南朝那个赫赫有名的上阳王范朝晖连在一起,只以为又是来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便耷拉着双眼敷衍道:“知道了。你等着,我去看看老爷愿不愿意见你。”说着,就要关了大门。
范朝晖一听就知道这门子没有打算去通传,便从袖袋里掏出一小锭金子,塞到门子手里,笑道:“劳烦了。这点辛苦费,小哥拿去打酒吃。”
门子见这衣着朴素的汉子一出手就是金子,马上知道自己看错了人:这种人,怎么可能是上门来打秋风的?!
“大爷稍等一等,小的马上去给您通传!”那门子立刻变了脸,对着范朝晖点头哈腰起来,又将门半掩着,并未关了严实,拔脚就去外院的书房报信去了。
范朝风送了安解语和南宫雪衣去了赌坊后,回到家里,便去了外院的书房理事。
辉城军的规模越来越大,范朝风已经逐步将自己的有些职权交了出去,只留了最要紧的行军布防的要职在自己手里。
他的书房内室里,有两张长长的桌子,左右并列开来。左面的一张,上面用泥土沙堆,做成了一幅惟妙惟肖的江南和谢地的地形图。他正一个人待在书房里,对着长桌上的地形图沉思。而右面的一张,却是有各种甲兵小人和关隘水途,组成攻防之阵,可以沙盘推演行军的步骤。
看门的门子来到外院书房,先跟伺候在书房外面的小厮说了。那小厮见门子急切的样子,认为定是了不起的人来了,不敢怠慢,也赶紧进去给老爷通传去。
范朝风的书房内室,小厮是不能进去的。因此小厮进了书房,不过是在外屋大声回道:“回老爷的话,外面来了一个自称是‘北地上阳范朝晖’的人,要求见老爷。”话音刚落,内室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似是有什么东西打翻了。
小厮正在疑惑,范朝风已经飞一样从内室出来,急切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是谁到访?”一幅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样子。
那小厮就把门子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范朝风的脸上阴晴不定,想了半日,才道:“我出去看看。”说着,便风驰电掣一样,往大门口奔去。
范朝晖背着双手站在安家的大门前,往里打量着里面的陈设,发现当面一个雕着天女散花的照壁挡在院子中央,隔绝了外人的视线,便微微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的功夫,从照壁后绕出一个人来,站在那里看着他,脸上的神情,似悲似喜。(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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