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黍一闻听此人名歙渠,心里便绷紧了,便赶紧指着商队对夫妻二人道,“吾不怕沙匪!此皆班太公所雇汉朝河西镖师,虽不会说此地话,可人人勇悍异常,该是沙匪怕班太公才对!”
用塞语交流着说笑一顿,班超、权黍一便告别这一家人,驼队离开村落,顺着白杨沟西边的驼道,向南城行进。沿途的蒲类国男女牧民,见到驼队都恭敬地躬身施礼。
“司马,此女似得疫病,还是小心为上……”周福捏着鼻子,小心提醒道。
权黍一闻言大怒,扬手便是一鞭子,嘴里斥责道,“一派胡言。此女系从城北匈奴人大营拉回,其姊骂匈奴人是畜牲,彼定为匈奴人污辱致伤……”
“尕叔,吾感觉木架子内有人,为何不出来相见?”班驺讨好地道。
班超叹息一声道,“吾早就感觉出有喘息声。架子房内,定有人在内养病,且昏睡不醒。只是主人不说,定有难言之隐,吾为商贾,自然不好说破!”
道路两侧一座座栅栏内,都是破烂的毡房或低矮的木架子房。周福叹道,“这家人真是倒霉,两人大病、大伤,日子该怎么过?这还是蒲类国牧主,再看看这些普通牧民,匈奴人,真是害惨蒲类人了……”
刑卒们闻言,想想车上女人的惨状,不禁都簒紧了拳头,眼里冒着火。吴芗恨恨地骂道,“秋后的蚂蚱,让驴日的蹦达吧!”
白杨河源自白山,自北向南,穿越整个绿洲。河沟很深,此刻水面覆盖厚冰,夏季时应该河水喘急、奔腾而下、流向大漠腹地。在离白山约三四十里处,白杨河转了一个大弯,变成东西向。东西向也就二里多,又扭变成南北向。
正是在这段转弯处,夹白杨河两岸,一座绿洲城池巍然耸立。伊吾庐分南北两城,两城以河道上的一大两小三道木桥相连。北城南北长约二百数十丈,东西宽约一百数十丈。南城略小,南北长约一百数十丈,东西宽约一百余丈。
伊吾庐是一座土城,南北两城城墙均为方条形土坯垒成,城高三四丈,宽二三丈。城门楼为四层木质结构,高大威武。城墙上约每隔十丈,建有一个箭楼。而两城四角均建有高大坚固的箭楼,上置强弩。城外白杨河岸边,建有四坐高耸入云的烽火台。与白山下的烽燧遥相呼应,使南北可互传警讯。
在缺少攻城器械的西域,这是一座坚固的城堡。此城数百年、上千年前由蒲类国先民所建,为蒲类国牧民冬季越冬之所。后匈奴人据有该城,城墙又多次被加高。班超仅凭目视,便看好这座小城,易守难攻!
匈奴人是游牧民族,不擅攻城。此时此刻,班超未想到攻城之难,而是在谋虑别部下伊吾后如何守城!因为,别部仅有两千人,取伊吾只能智取。
离南城约有一二里时,权黍一带着驼队,正准备趟冰越过白杨河,进入河道东边的高台上。突然,一队北匈奴士卒出现在河对岸。不一会,又驱赶着无数牧民、商贾来到对岸的高台上。如果单纯从远处看,还以为是牧民们要玩斗戏呢,但仔细一看,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