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承烨的声音不大,可以说在整个公堂之上所有开过口说过话的人里面,他的声音算是最小最平静无奇的一个了,但是那眸子里的冷意,那一身凛然的寒气就是有种一站出来就把全场都震住的气势。 钱力被宁承烨看得心下一片心虚不已又是怕又是怒,怕的是宁承烨这莫名的气势,怒的是宁承烨的相帮。
其实不仅是钱力就是在场看热闹的其他百姓也都跟着被他的气势所震,但是作为旁观者他们总是会发现一些其他当事者发现不了的东西。
比如经宁承烨这一番话语他们不难发现宁承烨是一个很正常而且还很有修养的男子,这样一个男子肯娶安茯苓足见安茯苓的名声也不见得多狼狈的。
且宁承烨说得对,安茯苓如今已是他宁家的人了,不管那些事的真假如何,只要他宁承烨相信安茯苓外人也没有资格对安茯苓的为人口头论足。
多么霸气又有道理的说辞,真真是叫人无言以驳。
县令有一瞬的恍神,莫名间竟叫一个村夫把全场的气势给震了去,他看向宁承烨有一瞬的不爽。
但下一刻他又庆幸,还好这家伙出面把这钱力给压制了去,不然他还真不好收场,毕竟涉及女子名声的话案子总得要慎重起判的。
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名声跟女子的性命是同等重要的,甚至有时还会危及整家族,在村野或许还不见得有多显见,可在那些有权有势的大家庭里就犹为举足轻重了。
他正了正官貌清了清嗓子:“钱力,不要口出妄言,别人相公都不相信的话岂可乱言毁人名声。”
钱力张了张嘴,他哪里料到宁承烨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明明全村都认定了安茯苓跟张秀才的奸情,偏这个戴绿帽的还戴得心安理得颐指气使啊。
安茯苓微稳定了一下心神,这个原主也真是的竟给她留些烂摊子,且先不论原主之前跟那张秀才究竟怎么回事,可张秀才毕竟是有妇之夫,再多的情义就不能掩着藏着点,真是的。
安茯苓在心底腹诽了一番,再一睁眸她抬头看向堂上的县令。
“大人,民女认为既然他们钱家抵死不认,不如便去我们安家和钱家一搜,钱既是昨天才掉的,想来那贼人是还没有空余时间将钱用出去的,九两银钱定是单独放在一处的,不管在谁的房间里搜出了这九两钱便也能证明贼人是谁了。”
别说县令了,如今就是安茯苓她也想早点解决这事,但若让县令逼着钱氏一家认罪他们定然不服的,若叫人说是屈打成招也不好,他们安家的名声也不算洗白。
而且看钱母的情况那九两钱确实是丢了,不然她不会那么振振有词的敢闹上县令这儿来。
看来要揪出幕后真凶是必行的了,安茯苓眯眼看了那跪在地上突的一脸惨白的钱力,这个钱力,这一天的行径都很可疑啊。
“不,不行。”安茯苓真想着这个钱力可疑时,却不想钱力又大叫了起来,听了安茯苓的话钱力似是想到了什么。
他睁大眼睛惊叫道,“大人,丢钱的是我们家要搜也当是搜安家跟宁家才对,怎么能搜我们家呢。”
“就是,大人难不成我没丢还说丢了不成。”钱母也是一脸委屈。
“大人,民女以为以公平起见就是应当要钱家安家都搜。”安茯苓也是不屈不饶。
“毕竟他们钱家信不过我们安家,同样的,我们安家一样信不过他们钱安。”
宁承烨转身朝安茯苓递去一个赞赏的目光,安茯苓也回之一笑,这个笑完全是报答他刚才为自己的名声之事挺身而出。
县令跟一旁坐着记录笔记的师爷交换了一个眼神,随之道:“本官以为安茯苓说得有理,即刻前往木溪村挨个搜查钱家与安家,若有必要,宁家一并搜查。”
县令的一声令下自然就不会再有人起异议了,一路又从大源镇回到木溪村。
还好并不远,一路上围着县令一行人的村民们都是叽叽喳喳议论纷纷,说什么都有,既有站在钱家一味说安家坏话的,也有少数同情安家认为安茯苓煞有巾帼不让须眉的。
钱母一路上的嘴巴便没有停过,不住的跟旁边村民们渲染着安茯苓那狼藉的‘臭’名声,但安茯苓却并不以为意,几度安大要发火都被安茯苓拉住了,她才不想跟这样的泼妇计较,若是计较也计较不出什么名堂的,反而还弄得自己一身的不是。
“刚才在堂上谢谢你信任我替我说话。”安茯苓看着宁承烨轻声开口。
对于之前宁承烨忿钱力的那些话安茯苓是很受感动的,在那一瞬意她仿佛看见了一个为自己妻子仗义挺身的丈夫,无论说了她多少坏话,他总是选择无条件相信她,帮助她,也把所有刀剑都挡在外面护她周全的男人。
而且,整个对薄公堂宁承烨就偷钱一事并非置喙一声,不知是对她的信任还是什么,但在钱力说到有关自己名声的时候宁承烨却坐不住了,这让安茯苓也煞是惊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