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澜倒下去足足半分钟，我才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血沫子不断从他的伤口处汩汩往外冒，程澜的胸膛还在急剧起伏着，而后越来越慢，越来越缓，随着双腿一阵抽风般的抖动，整个人忽然就不动了，如同静止了一样。
“死了？”不远处有诧异的声音传来，那是海老大，他尤有些惊疑不定的望着这边，与我一样，惊愕过后好半天才问了这么一句。
“死了？！”我机械性的重复了一遍，脑海中一片空白。
“哈哈！好好好，比我想象的更精彩，你小子下手还真够狠的！不过接下来你是选择乖乖自首呢，还是和我一样隐姓埋名选择逃亡之路呢？”海老大猖狂的笑着，如同得了失心疯。
我没有理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我杀人了！
“不得不说，我拍小视屏的技术越来越娴熟了，瞧瞧这角度抓的，时间选取的。”海老大盯着手机自顾自的赞叹着，我强压住心中的慌乱恐惧，视线从程澜转到了海老大身上。
听海老大这般说，我倒是稍稍松了一口气，有了这段视屏不正好可以证明我是正当防卫。
“年轻人就是想的太美好，是不是觉得我刚拍的这段视频恰好可以给你洗脱杀人的罪名？”海老大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脸上满是讥笑嘲讽。
“可惜了，我只拍了最后你用匕首捅人这段，尤其妙的是镜头还恰好避开了程小子的手里的铁钳，嘿，但论视屏的话怎么看都是你一刀戳死了举手求饶的程澜。”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瞬间让我浑身变的冰冷，这混蛋原来一开始根本就没拍，只是再等最后一刻，无论谁弄死了谁，他都为了拍最终杀人的那一瞬，其目的自然是让活下来的也躲不过牢狱之灾。
“好了！我好人做到底，这段视频连着程小子生前那点罪证全都发到市公安局邮箱里了。”海老大畅快的笑着，我心念急转，却想到不到任何转败为胜的可能。
以程澜老子的身份，再加上这短短几秒的视屏，我就算逃脱一死估计也要把牢底坐穿了……
“徐小子，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可要抓紧时间了，算算这时间警察也快该到了！”海老大回头瞥了一眼外面，把快燃尽的烟头丢在地上碾了几下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眼睁睁的望着那个背影消失在门口方向，一时间连追上去的心思都没了。
警察？他怎么知道警察回来，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还掌握这警察来这的时间？
本就慌乱不知所措，又被海老大最后一句话震惊的整个灵魂都离开了身躯。
这事只有我和华子知道！难道……我不敢再往下想，这一刻我对整个世界都产生了怀疑。
自以为掌控着大局，天真的认为只身犯险就能结束一切，哪料到最终还是一败涂地。
自首？寄希望于真相大白？我摇了摇头，有程澜老子在，加上这段视屏，我是没有任何翻身的可能的，指望华子替我作证？念头刚有就被我否决了。
如今看来只有一条路了，先逃吧？
正犹豫不决，耳边忽然隐约听到了警笛声，慌乱之下我最后瞥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程澜，咬了咬牙从他胸口拔出了那柄匕首，血液没有像电影中那样喷洒而出，仅仅从血窟窿里往外涌，又从地上捡起那根螺纹钢，随即转身朝外面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