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雁飞高,冯初坐镇帐前,跟孙丙一块核对着地形图。
一连数月的征战,大挫匈奴的锐气,只可惜粮草供应不足,否则再有半月,定将匈奴尽数歼灭。
“昨日收到家书,家父说朝廷派人运送粮草,不日便可抵达边关。”
孙丙身披铠甲,坐在矮凳上,跟冯初闲聊。
冯初不动声色的问了句,“何人负责押运粮草?”
“说是宫里的娘娘,跟皇上同心同德,亲自下凡,抚慰边关将士的劳苦。”孙丙嘴上敷衍着,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过地形图。
冯初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能代表皇上行桑蚕礼、抚慰边关将士的,除了婉妃娘娘就是卫嫔娘娘,其他人都排不上号。
嫔位以下只是不入流的妾氏、随伴、通房,上不得台面,不配跟皇上同心同德。
而皇后母仪天下,不会屈尊做这苦差事。
这一夜,黄沙万里白草枯,塞北的风吹断了桅杆,也险些吹散了大帐。
待到天亮,哨兵站在哨楼眺望,一行来自皇宫的军队,浩浩荡荡,驶进军营。
冯初和孙丙整理好仪容,出寨迎接。
李眉妩按耐住小鹿乱撞,绞着手中的帕子,未曾掀开马车的帘子,一探分毫。
见到青茄和汪烛的时候,冯初久久矗立,连行礼也忘了。
“恭迎娘娘,娘娘一路车马劳顿,请到内帐休息。”孙丙俯身在马车旁,并没在意前来的是哪宫妃子。
他的注意力都在娘娘此行,带来的粮草和补给上。
“皇上有旨,上月初收到爱卿渴求粮草的奏折,朕心焦如焚,夜不能寐。
今已派李才人亲自将粮草押运至边关,以解爱卿和朕的燃眉之急。
孙大人征讨匈奴有功,特赏金银布帛百匹。
待爱卿得胜凯旋,朕定设家宴,与爱卿痛饮,一醉千秋。”
汪烛将孙丙扶起来,“孙大人,接旨吧。”
“臣虽肝脑涂地,也难报圣恩。”孙丙感激涕零,双手捧着圣旨。
李眉妩从马车上伸出一只手,隔着长袍扶着冯初的手背,下马时险些跌倒,幸好他手疾眼快扶住了。
将士们跪成一排,不敢一睹娘娘芳容,皆知那是皇上的女人,不是随便谁都能看的。
若是有不怕死的偷偷瞄上一眼,立刻会以大不敬治罪。
即便有跪在附近的将士用余光看见,除了感叹一句李才人明眸善睐,不会觉得李才人和冯公公拉拉扯扯有什么不妥。
宫里的太监,向来不被旁人当成男人。
李眉妩的眸中含着一汪春水,颜如朝露、百媚生娇,对着他盈盈一笑。
随后从他的怀里离开,有青茄陪着,去往孙丙提早预备好的大帐。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总会被人诟病,臣子不便近身侍奉娘娘。
给宫里来的贵人请安的事,便交给了冯初。
孙丙早在汪烛的陪同下,去清点粮草和马匹。
青茄看见冯初进帐,悄悄的退了出去。
李眉妩一脸得意的笑望着他,却遭他训斥,“你怎么这般胡闹,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我想你。”她直言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