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容收到皇上释放瑞王爷的诏令,起初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过想来普天之下,也无人敢假传圣旨。李有全更加没有假传圣旨的理由,立即将瑞王爷放了出去。
对于王爷的安置,皇上的旨意还跟从前如出一辙,驻守边关。
只不过这一次,没说他无诏回京斩立决,意味着朱瑞可以在想家的时候,随时回来。
只是可惜,如今这京城里除了两位娘亲,瑞王爷再无更多留恋。
跟瑞王辞别的时候,郑容一路将他送出刑部。
“王爷恕罪,在刑部这段日子,微臣多有怠慢。
古人云,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迫于孙大人的权势,说来实在惭愧。有违我当年科考入仕的理想抱负。”
“郑大人言重了。”朱瑞不是不识好歹之人。
“若无郑大人左右周旋,本王只怕会命丧于此。
郑大人昔日的大恩,本王来日必有重谢。”
“唉。”郑容哪敢邀功,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罢了。
朱瑞回府后,先去见了母亲,尤氏的身体每况愈下。
穆朝曦早在门口迎接,此刻跟着一块进屋。
“知道王爷今日回来,本想出去迎接,奈何要操持府上大小事宜,实在分身乏术。”
此刻在尤氏床前以尽孝道,平常都亲力亲为的照顾婆婆,夫君回来了更要好好表现,也是人之常情。
然而王爷的目光没有半分在她身上,尽数看向了母亲。
“娘怎么这样了?”朱瑞阵阵心焦,语气里有些责备侧妃自作主张,隐瞒不报。
“王爷,自您入狱,娘便急火攻心。
一场重病下来,不幸中风偏瘫了。”
穆朝曦说完,到底不是自己亲娘,想摆出悲伤的神情,可实在挤不出眼泪来。
不过儿媳做到她这个程度,也算数一数二。
“娘,是不孝儿子回来迟了。
父皇圣旨在催,要么我去边关走个过场便回来。”
尤氏看着儿子说不出话来,但听见儿子这样说,还是忍不住激动起来。
朱瑞上前一把握住尤氏的手,“娘,您的意思,是让儿子走?”
尤氏支支吾吾的乱比划一通,朱瑞怕她急坏了,连忙接上:
“儿子明白,娘的意思是儿若无重兵在握,贪图京城之内的安逸,又能富贵几时?
莫不如回到军营里,不为明哲保身,只为在边关历练自己,以待来日。”
这一次,尤氏终于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因为刚才动作幅度太大,这会儿不得不喘上一阵。
朱瑞不忍心再拉着娘说话,怕她耗费太多精气神,穆朝曦在旁提醒了句,“娘这会儿要休息了。”
“好。”朱瑞行了一礼,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穿过花厅,仍旧心痛不已。
跟身后的穆朝曦嘱咐着,“可怜娘这半生没享过什么福,才过了两年安稳日子,就被病痛折磨成这样。
王妃死后,我实在没什么可信靠之人,唯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