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巧从闽越回来的时候,恰逢青玖姑娘过来传旨。
江府上下皆跪地一片,江啸西的身边是朱晏,身后则是江家的老爷和老夫人。
说不怕是假的,江啸西不知道太后消息怎会这般灵通,自己才欺负了她女儿,这会儿懿旨就下来了。
虽然他没有找人监视江夫人的一举一动,不过他的眼睛在她身上,不管自己身在跑码头还是哪间铺子,总能知道她在做什么。
记忆里她并没有往京城递过书信,那想必是自己多虑了。太后不是来惩处自己的,而是来敲打自己的?
毕竟昔日在京城一别,他并没有太多机会给太后请安。想必这个女儿出嫁,太后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
“皇上有旨,江家多年经商,诚信为本,视为大铭两京一十三省商贾人家的表率。
朕心甚慰,特赐黄金千两,绫罗绸缎万匹,另将官盐交由江家代为打理和售卖。”
这最后一句话才是关键,前面的赏赐对于江来来说是九牛一毛,但这个官盐私有化,还是自古以来有一份。
由着江家垄断,不光是天降巨富,一辈子衣食无忧;也是昭告世人,江家是有后台罩着的,莫来招惹。
江啸西从未想过自己昔日的勇敢,只想抱得美人归,意外获得了这许多好处,让他汗颜,却又不敢抗旨。
“草民接旨。”
他本意是不想要的,并非自己没有那个金刚钻,所以不想揽这个瓷器活。
而是他不想让公主误会,他宫门外冒死提亲,为了荣华富贵。
他根本不缺荣华富贵,对钱也不感兴趣,从小没缺过钱,对于钱的态度也是够花就行。
青玖宣了皇上的圣旨后,将晏公主扶起来,独自请了安,“奴婢见过公主。”
朱晏一把拉住她的手,“青玖姑姑不必多礼。”
虽然娘不能亲自过来,但瞧见娘身边伺候的大丫鬟,也算看见娘家人了。
一时间想家的情绪不断涌起,顾不上主仆尊卑,挽着她的手回了厅堂。
“皇上要传旨,派其他奴才来就是了。姑姑何必一路车马劳顿?”
既然是传皇上的圣旨,怎么也不需要青玖一路颠簸。就算是太后的圣旨,也可以叫夏清过来。
青玖:“怕你有什么事不肯直言,恐惹太后担心,故而藏在心里,所以派我过来看看。
毕竟女孩子心细,即便你不说,我也能从下人和江家的言谈举止中分辨出分毫。
再者说,奴婢也很思念公主。”
朱晏心底一暖,“难为母后一直惦记着我这个远嫁不孝的女儿。”
都说远嫁的女儿等于不孝,无异于这个女儿白生了。因为父母孤独时无法陪伴,生病时无法照顾,过去车马都很慢,也许余生能见到几面都难说。
“为何下人见了你都不行礼?”青玖是深宫之中出来的,自然不习惯寻常富贵人家的这些礼仪。
“是我不许他们动不动就跪的,江家家大业大,每日来往无数。
若是大家见到我都要行礼,我每天光说免礼,什么事都不用做了。”朱晏努力替夫家遮掩。
因为她深谙一个道理,女儿跟母家抱怨完,也许夫妻吵架床尾和,但父母心疼女儿,却是不会轻易原谅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