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爷出宫后,并未急着回府,而是先将颜盛传唤到跟前。
开口嘱咐道:“是时候让曲小主知道一些真相了。”
颜盛颔首:“遵命。”
不过他有些不明白:“她不过一个无依无靠的民女,王爷为何要在她身上花心思?”
朱瑞寒了寒眸:“没了她,皇上就只剩孤家寡人了。”
颜盛:“懂了。王爷是想让他走到绝路,朝中之事无人可以依靠,感情上也遭遇重创。”
“非也。”朱瑞冷笑一声:“是御医的医术太过高超,让他活得太久了。”
颜盛明白了,接二连三的重创,就是等着给他这最后的致命一击,让他彻底爬不起来。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瑞王爷拿掉冯初,就是为了让皇上失去保护。
如同脱了盔甲,赤身暴露在空地中,任人宰割。
“冯公公近来如何?”
朱瑞不想杀他,一来怕母后永不原谅自己;
二来杀一个无还手之力的人没有挑战性,还会坏了自己名声;
三来现在还未探清楚他实力的虚实,如果杀了他,那帮江湖人士狗急跳墙,跟自己同归于尽,那就太不值当了。
他跟他不是非要同归于尽,他只想让他别挡了自己路。
他的前途是光明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何必跟他一命换一命?
颜盛将自己探得的禀告给王爷:“冯公公不大好,腰疾复发,好像行动都有些不便。
又整日饮酒,醉生梦死,可能不甘心罢。”
不甘心什么呢?被自己心爱之人怀疑、决裂。
还是不甘心忠心错付,皇上是个捂不热的白眼狼。
亦或是大权旁落,男人因手中的权势而耀人。没了权势,立刻泯然众人矣。
“替我盯紧了他,看他是真病了,还是装的。”
颜盛:“是。”
朱瑞:“另外,今年的科举考试你多留心些,多提拔些少年人上来,朝中这帮老顽固该换换了。”
颜盛谨记,也会让那些寒窗苦读、考取功名的莘莘学子谨记,是瑞王爷提拔了他们,抬举了他们。
紫禁城不是要变天了,而是已经变天了。
朱瑞回到府上还未坐稳安心喝口茶,便有小厮来报:
“王爷,皇上来了。”
朱瑞知道是这个少年沉不住气,坐不住凳子,一刻也等不及。
不急着接驾,而是走到砚台旁,写了封书信:【恰逢时机,可进宫办妥。】
写罢,将信收好,交由身旁的小厮:“务必亲自交到颜大人手中。”
小厮接过书信,放心自己袖口处,扎紧。
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方才转身离去。
朱瑞迈过门槛,才出门就看见皇上的身影:“臣接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兄长不必多礼。”朱穹同他一块进去,免了他行礼:
“是朕不想弄那么大动静的,微服私访就是想跟兄长两个人说说话。”
皇帝当久了,有时候会觉得那些繁文缛节除了麻烦,一点也不酷,尤其是皇上出宫的排场。
朱瑞也没坚持,请他上座后,已经吩咐家奴上茶。
“皇上若是有事,叫人传唤一声,微臣就进宫听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