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挠头一笑,似乎还有些羞怯了。
“我这不是瞧见姑娘深夜出府,怕这路上遭遇不测吗?我这人虽还在门房,可东西都已经挪到大小姐院子里了,以后你可得紧着点自个儿。”
珍儿抱着画卷,将信将疑的问道:“你真是担心我的安危?”两人在府里也不过是点头之交,故而对着小北突然的示好,珍儿并不是全然信之。
珍儿说道:“当真?你可别骗我。”
小北假意恼怒,道:“便当我是骗你的罢,小北先回府……等等,我还未曾询问,姑娘你深夜出府,是为哪位夫人小姐办差?”
珍儿原本咄咄逼人的气势顿时弱了下去。“要你管,你只管回府便是!”珍儿警惕的避开他,小碎步跑出了巷子。
小北微微一笑,从身后取出换下的画卷悄悄回府复了大小姐的命。
这边那王大夫人自回府之后便是寝食难安,忐忑的紧。
虽然她平素在府里也是个刁难跋扈,欺凌下人的主儿,可毕竟是头一次做这伤天害理,夺人性命的买卖,到底是心虚,自从将画卷封了打发人送去了酒坊,已经连着两三日不曾睡上好觉。
又恐惹人嫌疑,不敢差人去询问那掌柜的,事情办的如何。她可是花了大价钱,为包万无一失,特意请的顶尖的刺客。怎得就过了这三两日了,还是没有消息。怎得那顾月竟还是一如往常般上学下学?
王大夫人手挽着帕子,在正厅里来回的踱步。那坐在梨花太师椅上的王母,一脸不耐道:“我说女儿,你是脚下生了疮么,这么个来回不停的转悠,转的我眼晕!”
王母乃是王家两姐妹的生母,年岁虽大,脾气却一点不小,年纪越是大,便越是难伺候,总是变着法儿的折磨身旁伺候的人。
经这王母一叫唤,这王大夫人合着满庭的家眷女宦皆是一惊。
奉茶的婢女战战兢兢的跪倒在一旁,茶旁里的茶随着她瘦弱纤细的手腕子一并抖个不停,茶水撒了一地。
“老夫人息怒!奴婢不是有意的。”那婢女忍不住,肩膀耸动,便要哭出来了。
王母心里更是烦躁不已,冷冷道:“没用的东西,连个茶都端不住,自己个儿出去领罚罢。”
那婢女肝胆俱裂,吓的哇的一声啼哭出来,这府里上下谁人不知,被老夫人赐了罚,那还不得大半条命都豁出去。
四下里的人都是屏气敛声,生怕哪里出了纰漏,再惹得老夫人迁怒。
“碍了我的眼便是该罚,挺不过,就草席裹了扔到乱葬岗去。”王母摆手,语调冰冷淡漠,仿佛是捏死一只小虫一般。
王大夫人一皱眉,神色冷漠,挥手命人拖了那哭天抢地的婢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