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家,在意周存声的只有秀姨和老太太。
秀姨忙拿来冰块帮周存声冰敷,时不时低头瞧瞧,惆怅不已,“先生下手也太狠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消肿呢。”
的确疼,冰块贴上来,疼得周存声唇色发白。
申嘉歆坐在一旁,没看他一眼,拿着指甲锉,正在修甲型,耳朵却听得到秀姨的话。
她失笑,言语里隐含幸灾乐祸的意味。
“有些人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真以为没人治得住他了,”她一吹指甲上的甲屑,嘴角勾起,“现在好了,得罪了那些个老狐狸,就看着你怎么把那个位置坐稳。”
“太太。”
别说是周存声,就是秀姨,听着这话都不太舒服,“您就少说两句吧,存声可是您自己的孩子,不心疼也别责怪啊。”
申嘉歆撇了撇嘴,似真似假道:“他可不是我的孩子,我巴不得他早点被他爸爸打死。”
“您又乱说了。”
秀姨把周存声当孩子,看向他时心疼又怜爱,特意帮申嘉歆解释,“太太就是嘴硬心软,你不要放在心上。”
对申嘉歆,周存声早就不会伤心难过,只低头,看着指尖那枚戒指,脑中回响着在包间找完戒指要走时,无意听到的话:“那戒指我记得是赠品,消费满两万就能送,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儿呢,要疯了似的找。”
“……指不定是心上人送的。”
“那这心上人心上可没他。”
但凡心上有他,都不会送个赠品来羞辱人,因为尺寸不合,周存声怕掉,还特意缠了半截红绳来缩小戒圈。
可他早有预感,这绝不是谢桑去挑或者专程去买的。
不意外。
周存声将掌握成拳,垂放在腿上,回溯到在佛德时送给谢桑的那枚求婚戒指,那场求婚太仓促,仓促到,只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将戒指送出去,临时求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