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存声伸手过去，拉住她，“你背不动的，背上她，你走不出去的。”
谢桑泪眼朦胧，“难道要我把她丢在这里吗？”
“当然不是。”周存声将帽子拿下来戴在谢桑头上，背包拿下背到自己身前，顺带拿出了水递给谢桑，“我来背她，你喝点水，吃点东西。”
谢桑眼神中有戒备、伤情、种种不解翻涌。
周存声将水塞进她手中，他没办法面对她的眼泪，更没有资格和身份再拥抱她，能做的就是帮她将同伴的尸体运出去。
他回身，将小净背到背上。
这姑娘不足一米六，体重该是很轻，可因为身体几乎冻僵，所以变得无比沉重，比起压在他背上的重量，他更关心谢桑是怎么背着小净，从山腰上下来的。
她比他想象的坚强许多，可他宁愿她不要这么坚强。
背上有人，身前挂着背包，这对周存声来说也是难以承受的压力，他的意识早就恍惚，勉强维持的笑容，都是给谢桑看的，“你放心，我一定把她带出去。”
谢桑只喝了一小口水，喉咙和嘴唇微微湿润，感受到了暖意，这才想起去审视周存声，他的面容那样瘦削苍白，眼睫鼻尖都挂着雪花，他是怎么走进来的？
又是怎么找到她的？
“……你为什么在这儿？”
“来找你。”
为什么要找我呢？谢桑垂下眸，喉咙梗着刺，说不出话。
起身后，她紧紧跟在他身后，帮他扶着小净的尸体，他不自然的脚步，手指手腕的僵硬，以及厚重衣物下，瘦弱的身体，这些细枝末节，她都没有发现。
对周存声来说，这条路即漫长又短暂，漫长在于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力气走完全程，短暂在于，他只有这么长的路，能陪谢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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