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安排了两个,护工两个。
都是给周庭书准备的,他自己走过去,这一幕在知晓真相的众人眼中,更像是自首伏法,唯有周婉一人,在车内哭成泪人,孟诀给她递纸。
周婉边哭边问,“这两个孩子,怎么没有一个是好好的?”
周庭书精神疾病严重,周存声失去了手指,又患着终身疾病,这是周家的悲剧,周婉身为这个家的一份子,很难不流泪。
最后一眼。
周庭书望向周围,那是京华的天空,暗沉,漂浮着乌云,光很黯淡冲不破云层,他嘴角含着笑,没有跟周存声言语半句,跟着医生,走进了那间将要禁锢他一生的医院。
后悔吗?
他自问,真的不。
身体被禁锢比心灵被禁锢要轻松太多,如果他一直庸庸碌碌,才是真的后悔。
在进入医院前,周庭书站定在台阶上,眼底空茫,似乎掉入了一片虚无的空间,在没有未来的等着一个人,一个永远也不可能出现的人。
确认周庭书走了进去。
周存声才走到谈老师身边,面色是不变的冰冷,“您有什么话要说?”
对待亲生儿子跟非亲生的,到底是有区别。
谈老师周身的锐利感降下,变得充满母性,仁慈,看向周存声的目光略显贪恋,她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见过儿子,看到他好,身体好,她便心满意足。
“之前还以为你的病又严重了,现在看来是好些了?”
周存声看向远处,“死不了。”
为了谢桑,也不能死。
“别说这样的晦气话。”
谈老师打断他,含着鼻音,像是要哭,“你早对周庭书有防备,妈妈还以为你真的那么糊涂,要跟家里断交,原来是做给他看的,对吗?”
这话是充满希望的,她多么迫切的想要看到周存声点头,承认是做戏,如果真是这样,该有多好?
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