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宝珠是耍他。
可给谢桑的信息发出去便收不回来,她在酒店歇下才看到周存声那番胡言乱语。
电话打回去。
周存声在秦柏廷家里,怀里抱着云善送来寄养的兔子,几个月的时间,长大了许多,秦柏廷很爱护,收拾的很干净,毛发雪白,竖起两只耳朵,很乖。
他手掌一下下的顺着兔毛,被赵宝珠弄糟的心情好了许多,解释着刚才的所作所为给谢桑听。
她不但不安慰他,还像赵宝珠一样嘲笑他。
“宝珠姐姐果然把你当成亲弟弟。”
如果不是足够亲近,赵宝珠不会这样逗着周存声玩,她在外可是冷艳又不好接近的,对别人可不像对周存声这样。
周存声冷笑着,“我可不喜欢做她的弟弟,难怪赵予害怕她。”
“可宝珠姐姐没有恶意呀。”
被谢桑话语间一句句的轻声慢调给抚慰下来,周存声迟钝的想起要说明白赵宜媛的事情,“是劳瑞打电话给她,我不知道,我在秦柏廷这儿。”
“不用解释的。”
“怕你吃醋。”
她没那么小心眼,周存声完全是多虑,“宝珠姐姐跟我说你气色不错,检查结果没问题吗?”
“没有。”
雪白的兔子忽然从腿上跳下去,很活泼好动。
只一天的时间,周存声又怀念谢桑发丝的手感,他在想她,她想的却是别人,“不知道青雅的事之后,宝珠姐姐还能不能在梁易身边待得下去,你见她状态好吗?”
“好。”
能有心情跟他开玩笑,怎么会不好?
可赵宝珠又不是个会将情绪写在脸上的人,她背后没有人撑腰,面对梁易无数次触及底线的所作所为,只能一忍再忍。
在决定离开的当晚,所有人不知的情况下,跟梁易摊了牌,动了手。
在胡同流过了眼泪,一天的眼泪便流干,在面对梁易的侮辱指责时,她倔强的昂着明艳的脸孔,一滴泪都没有流。
她本就是这么个人。
有时是谁都可以采摘的玫瑰,有时又宁愿枯萎,也不做装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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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存声在劳瑞医生那里三天。
经历了全身检查,试药,吃药,等药,好几次恍惚,错觉自己就要熬到油尽灯枯,每到意识涣散时,想到谢桑还在等他,又骤然清醒。
在这些过程里,全靠意念支撑。
在他这类病人里,能熬到这个时间的本就少见,有康复意向的就更难得。
劳瑞医生全力给他治病,全力而为,想得到最好的结果。
新药拿到手里,要吃一段时间再看效果。
秦柏廷开不了车,赵予自告奋勇送周存声去机场,他被检查折磨了心智,分明是去看医生,却比没看之前更糟糕。
赵予多看了两眼,都为他后怕,“你这个样子,当时是怎么在监狱里撑下去的?”
那里条件艰苦,又被限制自由。
正常人都受不了。
周存声笑着,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扯动嘴角,来表达情绪,“桑桑还在外面等我,我就得撑下去。”
生的信念对那时的他是无形的支柱,他可不敢想谢桑失去他后要怎么生活,她眼泪最多了,要是为他哭瞎了眼睛可怎么办?
外面那些人又喜欢欺负她,他病死了,有人欺负她,谁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