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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诺帝梭之冠/无尽的去路(2 / 2)

英菲宁被扯得头皮刺痛,不敢睁开眼睛,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拱她的腋下,还喷出热气,原来是涅尔正在用鼻子催她上去。王妃不顾形象地爬过去,抱住涅尔垂下来的脖子,这次她张开双脚跨坐上马背,碍事的长裙皱在一起,露出整条长腿。

骏马往北边奔逃直到离开树林,喧闹的喊杀声已经听不见了,但仍有鸟群从树冠中飞出来。英菲宁用涅尔那柔顺的鬃毛埋住脸,抛弃一切礼节和羞耻大肆哭嚎,十几年来,她遭遇过无数绑架、拐骗和暗杀,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到如此伤心。他人的保护总有触及不到的地方,就像在冬天不管穿多少衣服、盖多少被子都无法改变寒冷的事实,因为冬天就是冬天。

树林西北面的边缘处停着一辆洁白的马车,英菲宁向后观望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调头返回的圣主士兵。她很想去质问马车主人为什么在林中故意绕圈,却又担心那里有其他埋伏,因为车厢上有窗户的一侧正巧对着她,仿佛知道这个方向有它想见到的东西。英菲宁彻底打消了前往圣主的念头,现在她只想回到鸦卫,让伊薇和拉加贝尔知道自己还活着。

涅尔淌过小溪、经过古代遗迹,这条路可能有上百年没有人走过,英菲宁只能相信动物的本能和忠诚。遗迹只剩下厚重的石柱基座,空地上垒着烧焦的木炭,曾有人在此停留过一段时间。老鼠躲在角落里偷窥狼狈的过客,也许它也被王妃的美貌吸引,竟然抬起上肢,像人一样站着。

天色渐渐暗沉,太阳就要下山,英菲宁打算在这附近过夜,突然被一块岩石吓了一跳,那其实是个全身缩在一起的老头,他只套了一件没有袖子的麻布衣服,佝偻的后背全是红疹子,两条手臂和光秃秃的脑袋粘满了石灰和土尘,所以才会被误看成石头。

老头同样被马蹄声惊醒,涅尔差点就踩到他了。他坐起来向后倒爬,眯眼看着英菲宁,可能是很久没有抬头了,暮光令他眯起刺痛的双眼。“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英菲宁不敢搭话,凑在涅尔耳边让他继续往前,他竟然听懂了一样抬腿动身。老头始终没有让视线中英菲宁离开,并朝她挥手:“你迷路了吧?很少有人能走到这种地方,很少有人。”

如果身边有护卫和侍者,王妃可以从容地向这个干瘦如柴的男人问路,但现在她连回头看的勇气都没有,希望自己看上去像识路的样子。突然,老人撑着地面站了起来,他的下面什么都没有穿,垂着一片干瘪的豆荚。“再往前走就是我住的村子,那里只剩两个村民,也没有吃的了,你不用去那里,不用去。”

“你要去哪?”他开始往前走了,上身摇摇晃晃,像极了中了黑魔法的怪人。“我带你去吧,带你去。”

“不用了。”英菲宁再也受不了了,她发出凶恶的语气,老人愣住了。“不许靠近我。”

“啊,你是要去村子吧。”老头只顿了一瞬,很快跟上了涅尔。他的手顺着涅尔的后腿一直摸到马背,接着经过英菲宁的大腿,她下意识地绷紧肌肉。

老头的手没有停留,仿佛只是无意之举,最后抓住了涅尔的缰绳。这条结实的绳索英菲宁并不喜欢,若不是厌烦了爵爷们频繁的询问,她早就将它同马鞍一起撤掉了。

“走吧,走吧。”老头试图引导涅尔面朝的方向,后者异常抗拒,发出不友好的吭声。

“我说了,不要靠近我!”

英菲宁歇斯底里打开老人的手,老人没用什么力气,一下就松开了。涅尔开始向前小跑,这样的速度足够摆脱纠缠,英菲宁回头看了一眼,老人站在原地望着他们,在夕阳中仿佛变成了一座石灰色的雕像。

前方的路只有一条,老人所说的村子是必经之地,两个茅草屋并排挨在一起,农田已经荒废,一只乌鸦站在井口。涅尔实在跑不动了,四条腿都在打颤,英菲宁不得不跳下来踌躇着靠近房子。

月亮披散的夜幕压死了茜色,北风突然增强,绞剐着英菲宁的肌肤,让她依靠在涅尔身上不停颤抖。在彻底黑下来之前,茅屋的门洞里亮起一个红色的光点,摇曳着映出一个模糊的人脸。脸上的五官都皱在一起,跟着光点飘出了门洞。“谁在那里?”

英菲宁吓得往后退了半步,红点越来越近,原来是一个男人拿着一支火把。

“女人?”那人看起来和早些时候袭击王妃的人身材相近,但语气像受到惊吓的雏鸟,“你、你是谁?”

“我是英菲宁·查美伦。”英菲宁在心中和自己打了个赌,“我遭到了歹徒的攻击,和随从走散了,请帮帮我。”

“英菲宁?您是鸦卫亲王的王妃?”男人抓了抓被跳蚤咬红的脸,皱起眉头道,“这不可能,我听说她出门都会有上百个士兵跟着。”

“这都是谣言,但我的身份不会有假,求您告诉我前面是什么地方,我就立刻离开。”

“前面是断头路,人不能走。”男人摸着后颈低下头,时不时瞥着在黑暗里映上月光的英菲宁。“我叫西蒙。如果、如果您愿意,可以暂时住下来,到早上我送您去鸦卫。”

幸好现在是夜晚,否则西蒙就能看见王妃紧蹙眉头,捂着嘴巴快要呕吐的样子。她用尽自己能想到的委婉词藻拒绝了他:“您的好意我已领会,但我的人已经在那里等了,您也可以和我一起去,到时我会给你赏赐。”

“好——”西蒙的话刚到嘴边,硬是咽了下去,“不,我还不想死。你走吧。”

英菲宁牵着涅尔走近杂草丛里,把全身掩藏在坚针一般的枯黄叶子里。她刚蹲下来,有什么虫子立刻跳到她的身上,尖叫声刺破夜空。茅草屋里的红光又亮了起来,西蒙披着破麻布跑出来:“夫人,是你吗?”

英菲宁撩着长发从丛中钻出来,此时月亮投下冷光笼罩住破破烂烂的黑裙,惨白的俏脸厌恶着世间的一切。她一发现有人正在靠近,就下意识地抬起眼睛,那一瞬间,皱起的眉头自然而然地舒展开来,就像在夜间盛开的丁香。西蒙一时间忘记了走路,如果这个世间真的有神,他伸长脖子想道,我希望是现在看见的模样。

“我可以帮你生火,”男人忙不迭地清出一片空地,到处收集小树枝,声音忽远忽近,“这样就不会有虫子了,但是我们必须远离草丛。”

英菲宁犹豫了一会,盯着篝火缓缓燃起,最后坐在可以感受到温度的地方。西蒙坐在她对面,保证自己不会做任何奇怪的事。“其实我不是这里的居民,”他抱着膝盖,“来的时候,这里只有一个老头。”

王妃曲腿横坐。“那么那个老头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西蒙看着漫天星空,“他随时都会回来。”

“鸦卫城还有不少漂亮的石头房子,请您跟我一起回去,我可以给您一官半职,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英菲宁尽量把破洞用完好的布料覆盖住,宽松的长裙变成了紧致的包裙。

西蒙听了很高兴,握拳猛捶结实的心口:“夫人,我能当你的保镖!牵马也行。”

几个小时如飞而去。“把身上的钱全部花光后,我就开始到处找可以住的地方。每天都是一样的日子,采集浆果和去头的肉虫,我就在想,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从原本的村子逃出来呢。”壮汉的语气如痴如醉,“一路上到处都是没有人的村子,长满藤蔓的房屋,但我选择了这里。那个老头很快就会老死病死,然后房子就是我的,只有我一个人。嘿,我也不是那么十恶不赦,只是,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变了味。吵架的邻居,舔中保鞋子的贱女人……还有……突然死掉的孩子。”

英菲宁没有听他到底在说什么,只想等西蒙率先睡着,但她实在忍不住了,就悄悄踢掉鞋子,把脚趾靠近篝火。她几乎立刻就把脚缩回,脚底微微发红,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痕迹。

西蒙已经完全熟睡,英菲宁则双脚发麻,缓了好一会,爬到树干边上站起来。篝火发出烧烤飞虫的爆裂声,正好掩盖了她的脚步,经过西蒙脚边的时候,后者翻了个声,英菲宁一手紧抓着裙子僵立在原地,直到鼾声重新响起才敢抬脚。

茅草屋那漆黑的门洞仿佛连通着另一个世界,吸引英菲宁一点点走过去。她本来只想在安全的地方睡一觉,结果门框上根本没有门板,也没有窗户,一个简易木架上面放着生锈的铁锹。

王妃失望地叹气,躲在门口望了一眼室外,高高的杂草遮掩住了西蒙的身体,篝火也越烧越小。她踮起脚后退半步,脚跟被什么东西垫住差点摔倒,扶住草木灰糊成的墙时抹了一手黑泥。

那东西在英菲宁脚下发出格外精致的叩击声,她时常在摆弄宝石匣子、或者等待门锁开启时听到这种声音。地上躺着一个木质的手柄,头尾都散发着金属光泽,英菲宁弯腰拾起,发现颇有分量,要花上力气才能保证端住不掉。

她立刻想起某次和伊薇的谈话,穿长裙的女士注意到贝伦有一个特别的道具。“我不敢确定,但那恐怕是件杀人利器。”她故作神秘地说,“就在他进圣主城的那天,城里发出巨响,就和大炮发射发出的声音一样。我去事发地看了,侍者是被利刃杀害的,但歹徒也倒在那里,身上有个可怕的窟窿,还有一股烤焦味。”

英菲宁当时问伊薇是如何确定那是贝伦和他的东西干的,后者只说是猜测。“如果您看到向拐杖握把一样的东西,请不要轻举妄动,交给学士或者我来处理。”

现在这个握把就在王妃手上,她果然看不出什么奥妙,更不相信这玩意儿可以杀人,但它很是漂亮,木制部分很光滑,加增了漆皮,如果放在台面上,估计会变成一件装饰品。很显然,它本不属于西蒙——他们两个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月亮已上升至最高处,英菲宁感到无比困顿又不敢完全睡着,就靠坐在墙边,抓着那拐杖握把闭一会眼睛,心中默念保持清醒,但很快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大约这样睡了十几分钟,歪斜的肩膀猛地一沉,让她重新恢复意识。模糊之中,她看到直直降下的月光里站着一个人影,全身像浇了冷水一样彻底猛地一口气,从地上弹了起来。“谁在那里?”

“把我的房子,还给我……”

沙哑的声音从人影中间发出来,英菲宁觉得自己的喉咙跟着发痒,有什么东西要跟着胃液一起涌上来。黑影一点点挪到门口,英菲宁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样貌,那个像岩石一样的老头竟然追到了这里,流着淡绿色污物的眼睛快要突出眼眶。“这是我的房子!”

英菲宁惊慌地左右四顾,更加确定留在只有一个出口的空间里简直就是自杀行为,她现在无处可逃。老头摇摇晃晃钻进房间,身形忽然消失了,屋子里太过昏暗,英菲宁只能看见门框外的东西,恐惧从眼角蔓延开来,直达心底。

她试图平静自己的呼吸,却怎么都没办法闭嘴,另一个不同频率的喘息从右边传来,她立刻扭过头去,正巧感到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老人已经把整个身体贴了上来,把英菲宁的手臂高举过头顶。

“求求你,把房子还给我吧,还给我吧。”

老人把脸贴在英菲宁光滑的腋窝里,贪婪地抽动鼻子,但他的力气很小,英菲宁轻易就将他推开,拿手里的拐杖握把指着他,食指伸进一个圆环里并贴着触角一样的机关——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大概按下松动的东西是人的天性。

“不要碰我,否则我会把你杀了!”

老人愣了一下,这才看到英菲宁手中那个黑漆漆的握把缺口,它在浓浓的夜色中同样极具辨识度。但他戏谑般地露出笑意,似乎不觉得这东西能要了他的命。“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的。”

“只要你待在那里不动,我就会离开。”英菲宁面对他挪动脚步,平举的手臂一直对着他,但她感到肌肉酸痛,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托住手腕,并把手肘稍微弯曲一些。

这个举动让老头理解为放下戒备,所以往前走了一步——就是这一步踩断了英菲宁脑中紧绷着的意识,她尖叫一声闭上眼睛,尽全力捏紧食指,拐杖握把上的机关被按了下去,那一瞬间,她听见了伊薇口中所描述的声音:和大炮发射一样的巨响盖过一切,从手心爆发而出。

不只是巨响,一股冲击力把英菲宁震倒在地,握把弹了出去。倒地的王妃耳边嗡嗡作响,两只手都像被火烧过一样的发麻发疼,一时间无法从地上爬起来,挣扎着用两脚拱动身体,企图远离巨响发出的地方。她鼓起勇气睁开眼睛,发现面前的泥墙和茅草屋顶塌了一块,老头上身卡在其中,双脚动也不动。

屋外的篝火早已熄灭,西蒙的脸上停着几只即将越冬成功的虫子。在梦里,他好像又回到了自己出生、长大的村庄,大人们围坐在一起讨论中保提出的建议,小孩不停奔跑打闹。然后,一切悲剧的开始就是一声巨响——

“啊!”

西蒙惊醒过来,响声的回音还一轮轮地荡在夜空中,鸟儿已经飞光了。他站起来回顾四周,发现女士不见了,一匹白马在大树下侧看着他。

英菲宁认为老头一定是死了,但这么大的动静也会引来外面的西蒙。屋顶上的杂草簌簌地落下,好像随时都会整个垮下来,她便手脚并用爬出门框,茅草屋顿时轰然倒塌,变成一座墓堆一样的土丘。

西蒙急忙奔去,第一眼看见的是变成茅草屋,扑倒在地向身后刨土。英菲宁趁此机会躲进了另一间屋子,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她几乎立刻弯腰呕吐,不敢细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老头的上半身探在废墟外头,喉咙处的缺口涓涓淌出鲜血,边缘处烧焦成黑色,仅剩的一条皮肉勉强连接身首,耷拉着的脑袋摇摇晃晃,仿佛在后悔之前的所作所为。西蒙终于刨出了拐杖握把,颤抖着将它捧在手心,他确信刚才的巨响就是它发出来的,那足以震碎心灵的声音……他绝对不会忘记。

“王妃!”他愤怒地握着拐杖握把,绕着废墟警惕地移动,“我知道你在这里,你杀人了!”

英菲宁用手背抹掉嘴边的呕吐物,一从茅草屋出来就拼命狂奔,一边调整呼吸,把食指和大拇指放进嘴里,吹出一声响亮的口哨。涅尔和西蒙同时抬头,后者平举握把,食指用力按下开关,这一次拐杖握把没有发出巨响,西蒙又连按了几次,陈旧的烧焦味里透露着一丝尴尬。

“该死,我在干什么!”他暗骂自己愚蠢,本该知道这玩意和大炮一样一次只有一发。英菲宁已经快要跑到篝火边,涅尔像长了翅膀一样跃出数米,稳稳停在她身边,并匍匐下来好让她上背。

英菲宁紧紧环抱住涅尔的脖子,这是她唯一的倚靠。云层逐渐遮住月亮,小径上一片漆黑,涅尔一头撞在树干上,把英菲宁甩了出去。王妃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最后抓住野草才停下来。

涅尔一瘸一拐走到王妃身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这样,如果有人从来的路上追上来,第一眼看到的只是一匹马。英菲宁已经不想再跑,彻底仰躺下来后便闭上了眼睛。当侍者和护卫离开自己的时候,谁还能证明这个衣服破烂、身体横陈的女人是个王妃呢。

我在王国各地不停窃取爵名和地位直到三十多岁,才知道这些莫须有的东西不是天赐、不是王封、而是那些连姓名都不配拥有的人给的。想到这里,英菲宁用手捂住嘴巴,眼泪从眼角流进耳朵。

阳光重新照亮小径时,涅尔睁开眼睛,扭动着灵巧的耳朵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处杂草丛生,并高出地平线的地带。王妃还没有醒来,一侧胳膊紧挨着泥土断层,地面像楼梯一样一截一截地下沉,这就是西蒙所说的“断头路”,昨晚涅尔要是没有停下来,可能就会顺着这台阶摔得粉身碎骨了。

他用鼻尖哄了哄英菲宁,后者打了一激灵,立刻坐起来,差点翻倒下断层。她按着心口往下方望了一眼,确保另一只手能碰到涅尔。

春天已经来了,王妃感受着和暖的微风时这么想道。她坐上涅尔,亦步亦趋地走下断层,回到坚实的地面上,前方一片苔原似乎近在咫尺,公道路面宽敞齐整,只要沿着路走回鸦卫,一定会有士兵护送她去卫城。只是她现在小半身体都露在外面,不知道路上还会遇到什么。

正午时候,一批鸦卫士兵完成巡逻回到堡垒,进门前立起脚尖,把鞋底粘雪的泥土敲下来。这时另一批士兵即将出门,他们日复一日地交替出巡,这就是他们整个戍卫生涯的职责,直到自己老得走不动为止。

斥候们有不同的监视岗位,也有不同的好处:树林里的大可以随意偷懒,而大路上的无需警惕随时都可能射来的暗箭,一个鸦卫人正打算爬到公道让的大树上隐蔽自己,就看见一匹高浑身伤痕的白马驮着一人逐渐接近。他抱着树干眯着眼睛,首先看到的就是白花花的大腿,接着才是王妃的脸蛋儿。士兵吓得失手摔下,一瘸一拐地跑回营地:“英菲宁、英菲宁王妃来了!”

“王妃?”守卫将领收到消息前来见他。“你确定吗?”

“谁还能弄错她的样貌?”士兵咽了口口水,“可她身边没有一个侍卫,衣服也破破烂烂的。”

“啊,”将军露出明了一切的表情,摸着灰蒙蒙的胡渣,“我们的王妃和情夫幽会后被强盗占了便宜,现在想起我们来了。”

士兵反应过来:“那王妃确实是不洁了!流言是假的。”

王国内风传的谣言中,有说英菲宁早就失去了贞洁,也有说她到现在还是贞女的,但将军不想听这些,召集起所有士兵前去堡垒门口迎接他们的王妃。英菲宁见到这么多鸦卫人,心头感到温暖:“将军,士兵们!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我们在这里就是为了办事的。”

将军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后者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拽下马去,双手被一起扣在男人的虎口中,并高举过头。

“这是怎么——”

“你被捕了,英菲宁·查美伦!”将军掏出绳子把她的手腕捆住,“你和管家私通的证据已经送往殿下处,我现在就要把你当作犯人押回去。但在敕令下达之前……你必须待在这里。”

男人将英菲宁拎离地面,夹在腋下大摇大摆地返回堡垒。破烂的裙子已经失去遮蔽作用,大饱眼福的士兵惊呼了一路。涅尔躁动地左右逡巡,几名士兵用绳子套住他,在他的脖子上勒处红红的印子。王妃垂着头,在乱发的掩护下屈辱地紧咬嘴唇。但她不再像逃亡时那样害怕,因为比起士兵,那些人不会和她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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