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裴氏跪求嵇康救救儿子李小胜,嵇康听到种种李小胜的斑斑劣迹,不肯出手相救。
木匠李长贵“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地说:“大人,我一辈子就这么点骨血,千万慈悲慈悲,救他一命!”
嵇康连忙扶起李长贵,叹息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做子女的有几个孝顺的?也罢,念在你夫妻中年得子,我就救他一救!”
嵇康取出一颗丹药,让李裴氏扳开李小胜的嘴,用温水喂进肚子里,然后手指李小胜,喃喃念咒,喝道:“醒来!”
谁知作法完毕,李小胜仍然是昏迷不醒!
嵇康有点心慌,按道理,李小胜就是被闪电击中,也应该醒了。
嵇康看着木匠李长贵夫妇求助的眼神,蹲下来给李小胜搭脉,把脉了一阵,眉头皱了起来。
李长贵忙问:“嵇大人,怎么了?”
嵇康问:“那个咬了李小胜的旺财去了哪里?”
李裴氏左顾右盼,说:“刚才还看见它活蹦乱跳地,这会儿不知道去了哪里。”
嵇康说:“速速去找,令郎没有苏醒,跟旺财有莫大的关系!”
李裴氏慌慌张张地去找旺财,李长贵问:“大人,莫非旺财有什么蹊跷?”
嵇康点点头,说:“积恶之人,必有余殃,令郎多行不义,被恶鬼找上了!我把了李小胜的脉,已有恶灵侵入体内,若不及时驱邪,令郎怕是有性命之忧。”
李长贵大惊失色,急匆匆地走了,帮着妻子寻找旺财。
好在没过多久,李裴氏和李长贵先后回来了,李裴氏牵着狗绳子,把旺财拖来。
嵇康冷冷地看着旺财,这小狗个子大约一尺长,步履蹒跚,一副萌萌哒的样子。
嵇康拔出炼妖剑,从李裴氏手里接过狗绳子,喝道:“旺财,我有法力,早就看出你有恶鬼附身,还不从实招供!如若不招,我连你和狗一起杀死,让你魂飞魄散!”
旺财一听,似乎听懂了嵇康的话,吓得趴在地上哆嗦不已。
忽然旺财口吐人言,说:“大人,我认得你,被你识破了。我非旁人,乃是王寡妇的冤魂!
我省吃俭用,准备供儿子读书用的那笔银子,居然被这天杀的李小胜偷走,害得我没钱给儿子治病,儿子活活地病死了!我因此刺激疯了,不久就撒手人寰,我去了阴曹地府向阎王哭诉,阎王也是大怒,特许我来讨债,我才附在旺财身上咬了李小胜一口!”
嵇康听了,对李长贵说:“这就为难了,令郎多行不义,间接地逼死两条人命,怕是没救了。”
李裴氏和李长贵大惊,不约而同地一起跪倒,叩拜嵇康,哀求务必救救李小胜。
嵇康沉吟半晌,说:“解铃还需系铃人,你们的儿子害得王寡妇的儿子无钱治病,一命呜呼,必须诚心忏悔,请高僧法师做佛事,超度婴灵,这样才能化解王寡妇的怨气!另外王寡妇是被气疯致死,应该让李小胜披麻戴孝,为王寡妇建衣冠冢,并守墓一年,日日焚纸钱供饭祭拜,求得她的原谅,两条缺一不可!”
嵇康一边说,那王寡妇附体的小狗旺财听了不住地点头。
李长贵和李裴氏连忙代儿子答应下来,嵇康转头对旺财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李小胜的父母已经替儿子答应了,想必不会食言,你先让李小胜苏醒过来,好完成承诺。”
旺财点点头,汪汪地叫了几声,李小胜竟然突然醒来;他一骨碌坐起来,茫然四顾,问父母:“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们怎么了?眼有泪痕?”
李长贵气得重重地哼了一声,一言不发;李裴氏舍不得儿子,连忙把他昏迷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李小胜听得冷汗涔涔,悔恨不已。
嵇康看着李小胜,冷冷地说:“小胜,从此以后你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也不许与狐朋狗友吃喝嫖赌,在家里勤奋读书,孝敬父母,好好做人!”
李小胜跪谢了嵇康的救命之恩,又对着旺财承诺,决不食言。
嵇康看看事了,转身对邵利凯说:“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回客栈去吧?
李长贵一听,千恩万谢,挽留嵇康留下饮酒。
嵇康婉言谢绝,说:“你还有一堆事情要去做,我们就不打搅了,改日有缘再会。”
说完和邵利凯拱手告辞,一路回到客栈。
仆人邵三看见主人大喜,说:“主人,您和嵇大人总算回来了,让我好等!今天上午,有位叫颜子余的人来找过你们两次,都没有遇到你们,刚刚走了不久。”
嵇康一愣,问:“颜子余?就是那个和我们一道去做棉袄的、庄稼汉模样的中年男子?他来做什么?”
仆人邵三茫然地摇头说:“我也问过颜子余,他却没说什么大事,但是面带惊惧之色。”
忽然邵利凯看见一个人走进客栈,就对嵇康说:“那不是颜子余来了?”
嵇康转头一看,正是颜子余,连忙请他进了房间,坐下喝茶。
颜子余果然面带惊惧,说:“二位,昨夜吓死我了,王裁缝去我家里送棉袄了!”
嵇康有点摸不着头脑,说:“王裁缝不是要你等十多天才拿到衣服吗?他提前送给你,这是好事呀,怎么你反而脸上有害怕的样子?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二人住在这家客栈?”
颜子余说:“我遇上怪事了,知道你二人是外地人口音,又和我一起去王裁缝家里做衣服的,于是一打听就找到了这里。你们有没有遇上王裁缝?他出事了!”
嵇康喝了口茶,说:“王裁缝怎么了?你慢慢说不要着急。”
颜子余也喝了口茶,说:“昨晚,我劳累了一天,吃过晚饭很早就躺下休息了。
一觉醒来,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剧烈的狗吠声,由远到近,一直叫个不停;我有些迷糊,心想莫非村里来贼了?
眼看年关将至,贼人为了偷点钱物过年,那也是常事。
正当我思绪万千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吓了我一跳!
我感到奇怪,大半夜的会是谁来敲门?
我翻身坐起,点燃蜡烛披上外衣,打开大门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只见王裁缝耷拉着脑袋站在门外一动不动,两手拎着一个粗布口袋,脸色惨白得好似死人一般,看上去着实诡异。
我平时胆子不小,也被王裁缝吓得一哆嗦,刚要开口问他何事?王裁缝伸手从粗布口袋里拿出两件棉袄,小声说:“你家孩子的衣服做好了,我忙到现在才有空闲,便给你送过来。”
我连忙道谢,接过来衣服一看,果然是按我两个儿子的身材做的;我只是纳闷,说好的要十天后才有,怎么第二天夜里就送来了?
我打量打量王裁缝,确是他本人,于是心中带着疑惑说:“王师傅稍等,我去拿工钱给你。”
等我取到了做衣服的工钱出来一看,王裁缝竟然无影无踪了!”
“王裁缝一定是赶夜活才帮我做好两个孩子的棉袄,怎么工钱都不收就走了?”我心里想着这事,上了床再也没睡好,辗转反侧直到天明。
天亮后,我早饭也没吃,匆匆带上工钱,去找王裁缝。
谁知到了王裁缝家门口,我大吃一惊!
王裁缝家屋外有人在烧纸,屋里停着灵床,躺着具白布盖着的尸体!
找邻居一打听,原来王裁缝夜里突然患病,家里人急忙去请医延治,郎中都看不出是什么毛病,半夜里就暴死了!
我算算时间,王裁缝死了不久,正是我家屋外狗儿乱叫,王裁缝送衣服给我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