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骇不已,匆匆回家,想起你们二人也找王裁缝做衣服去了,就一路打听,找到你们住的客栈,来告诉你们这件怪事!”
颜子余一口气说完,端起茶杯喝茶;嵇康和邵利凯对视一眼,都很惊讶,竟有这等事情!
邵利凯问嵇康:“大人,会不会是闹鬼了?”
嵇康沉吟道:“我们没有见过死后的王裁缝,难下断论。颜子余,你说王裁缝已经把你家孩子的两件棉袄做好,送到你家里,可否带我们去看看?”
颜子余求之不得,说:“二位公子就请随我去我家里看看。”
说完颜子余领路出了客栈,一路逶迤而行,来到郊外的村里,进了自己家。
刚刚进了家门,就听里面一个妇人喝骂:“这缺德鬼的王裁缝!来不及做衣服你说一声就是,怎么弄这玩意糊弄我家孩子!”
嵇康闻言上前一看,一个村妇满面怒容,看着面前的两个小男孩发火。
颜子余连忙上去劝道:“老婆,怎么了发这么大火?有客人在呢。”
颜妻听说有客人,嗓门小了点,说:“你说这王裁缝缺德不缺德?半夜里摸黑给咱们家送棉袄,早上起来我给孩子穿上还好好的,太阳一出,这穿在身上的棉袄变成纸糊的衣服了,一动就到处破裂!”
颜子余大惊,连忙上前细看,果然两个儿子身上都穿着纸糊的衣服,急忙上去几把扯了下来,连说不吉利。
邵利凯惊诧地问嵇康:“大人,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嵇康沉吟半晌,说道:“有可能是这样的,王裁缝死后魂魄不散,念叨着还有几件衣服没有做,就连夜赶工,把颜子余两个孩子的棉袄做好,连夜送到颜子余家里。
但是王裁缝一死,已经是鬼,自然不可能再用布料棉花做衣服;有可能在他眼里纸就是布料,于是他认真地做好了两套棉袄,连夜送给颜子余。
人死后神识不全,王裁缝只记得送棉袄来,却忘了收钱,或许阳世的钱他已经看不到了,转身就走了。”
颜子余惊问:“大人!王裁缝来过我家里,我家会不会闹鬼?”
嵇康摇摇头说:“人的习性是很难改变的,王裁缝在世老实善良、一心做衣服卖,死后自然不会作祟。他是病死的,不是被人害死的,应该没有恶意;如果我料得不错,今夜王裁缝还惦记着给我们俩做的棉袄,还会到客栈找我们!”
邵利凯惊问嵇康:“什么?王裁缝的鬼魂来找我们俩?这可怎么办?”
嵇康笑道:“你怕什么,我们去做衣服的时候不是告诉了王裁缝我们的住址?王裁缝非常敬业,等他做好了棉袄,一定会送到客栈。我们住在客栈里等就是了,有何可怕?”
颜子余忽然来了兴趣,问邵利凯:“你称呼他大人?这位公子是官身吧?我能不能随你们去客栈?我非常想看看死后的王裁缝是什么样子!”
嵇康笑道:“好啊,你随我们回去便是,晚上请你喝酒,一边喝一边等王裁缝。”
颜子余兴高采烈地嘱咐了妻子几句,转身随嵇康出了家门,三人又返回客栈。
嵇康到柜台上叫了好几个菜,两壶酒,三人坐在房间里小酌。
颜子余眼看就要见到王裁缝的鬼魂,兴奋不已,频频举杯敬嵇康和邵利凯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颜子余问嵇康:“大人,我们要不要把房门打开,有利于王裁缝找到我们?”
嵇康笑笑,说:“人死后,鬼魂一般都有五通,就是五种深通,包括神足通、天眼通、天耳通等等,心中所想,很快就到达,根本不需要挨个房间地找我们。”
颜子余又问:“那么估计王裁缝什么时候来呢?”
嵇康说:“等他觉得衣服做好了,心中想起送货,自然会来。”
颜子余按捺住兴奋,低头又饮了几杯酒,忽然房中无故起了风,蜡烛摇摆不定。
嵇康眼睛一亮,说:“来了!”
刚说完,王裁缝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房间里,手里捧着两套衣服,递给嵇康一套,递给邵利凯一套,说:“二位客官,衣服终于赶制好了,试穿一下,合不合身?”
嵇康拿在手里一看,还真是件棉袄,心知日出之前这棉袄不会变成纸糊的衣服。
邵利凯也穿了上身,还觉得挺舒服合身,忙问:“王裁缝,工钱还没给你吧?你等会,我去拿。”
王裁缝忽然冷笑道:“你们糊弄我老头子记性不好是吧?你们两个去做衣服的时候就给了一锭银元宝,我当时说明了,连夜赶制,就不找零了,你们同意的,现在又来考验我?莫非还想找零不成?”
颜子余看了忍不住插了一句:“王裁缝,银元宝呢?你放在哪里?”
此言一出,王裁缝脸色大变,念叨说:“是啊!那锭银元宝呢?我怎么就找不到了?或许我做衣服太忙,把银元宝放在布料堆里了,我得赶紧回去找找。”
嵇康也不戳破他,朝旁边的二人使个眼色,三人一起出门,尾随着王裁缝出了客栈,一路疾行,赶往王裁缝家中。
果然如嵇康所料,王裁缝走起路来像一阵风,脚不沾地,邵利凯和颜子余全力奔驰,才勉强跟在后面。
嵇康会法术,自然走得很快,但又不得不放慢脚步等候二人。
嵇康一边赶路,一边笑道:“这还是王裁缝心里有事,想着要走回去找银元宝,我们才能勉强跟上!要是他心无杂念,直接想回家,就立刻到家了,我们追都来不及!”
邵利凯和颜子余无暇答话,全力奔驰,气喘咻咻。
眼看着王裁缝快速进了家门,三人还没赶进去,王裁缝又出来了!
嵇康加快脚步,迎上去问:“王裁缝,银元宝找到了吗?”
王裁缝脸有不快之色,说:“没呢!我一通翻,也没找到!先不管了,我还要送货去!”
颜子余这时赶上来了,问:“王裁缝,你要去哪里送货?送给谁?”
王裁缝答:“说来你也认识,是你本家的三叔,都耽误好几天了,今天必须给他送去!”
颜子余陡然一惊,自己那位本家三叔已经死了好几年了,王裁缝竟然给死人送衣服?
嵇康朝颜子余使了个眼色,颜子余便不再问,三人又跟在王裁缝后面走。
王裁缝一路疾行,嵇康悄悄地问颜子余:“你三叔埋在哪里?”
颜子余也小声答:“就在前面那座小山脚下,很快就到了。”
嵇康不再说话,跟着王裁缝疾行,颜子余和邵利凯全力奔跑才能勉强跟上。
眼看着到了小山脚下,有一片墓地,王裁缝匆匆地钻入一块石碑下面不见了!
颜子余看得目瞪口呆,嵇康叹息道:“我们回去吧,总不能也钻入地下去看看?”
颜子余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家睡觉去了。
邵利凯随着嵇康回到客栈,刚要休息,忽然仆人邵三气喘嘘嘘地进来禀报:“主人,大事不好!我知道明天咱们要离开客栈去洛阳了,刚才去马厩里看看我们骑来的三匹马,谁知一匹都不见了!”
邵利凯一惊,问:“找过店里小二没有?让他们赔偿!”
仆人邵三点点头,答:“我当时就去找小二了,可是小二连连喊冤,说刚才还去给马喂过草料,一转眼的功夫马居然没了!他反而怀疑是我藏了起来,然后让他赔钱!真真是岂有此理!大晚上的,我能把马藏在哪里?”
嵇康沉吟道:“三匹马价值不菲,难怪小二要推诿,他也赔不起!”
邵利凯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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