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沈春涛拔出怀里的匕首,就要来刺郑之睿。
郑之睿眼看着离河边不远,拼尽全力滚了几滚,坠落到河里,躲过杀身之祸。
好在郑之睿会些水性,在水里用双腿踩水,游到河中间的一艘船上,被人救起,赶紧来县衙告状。
唐广帆县令说完,嵇康沉吟道:“大人莫非已经拿获了沈春涛,他与郑之睿各执一词,大人委决不下?”
唐广帆说:“正是如此!刚才我告诉你的情况,是哑巴郑之睿用笔写下来的;他妻子邓丽娟和沈春涛在一起,已经被我派人擒获,但是沈春涛反咬一口,说郑之睿垂涎他妻子邓丽娟的美色,故意陷害于他,想夺走他的妻子。”
嵇康想了想说:“何不派人骑快马去洛阳,请来郑之睿的岳父邓老三辨认,究竟谁是他的女婿,不就明白了?”
唐广帆说:“我已想到了这步,也派人去了洛阳,只是没找邓老三!据邻居说,邓老三常年干活,最近被好朋友约去游山玩水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游玩,归期不定!”
嵇康微微一笑,说:“现在问题就在于,邓丽娟成了哑巴,不能开口说话,又受沈春涛慢性毒药的威胁,不敢指证沈春涛是歹徒!而原告郑之睿也成了哑巴,不能开口说话,所以各执一词,无法断案对不对?”
唐广帆县令笑道:“正是如此,素闻嵇大人高才,请为下官一决!”
嵇康笑道:“邓丽娟的父亲邓老三是最好的证人,偏偏他不在家,这个案子倒是有些意思,就请大人即刻升堂,我来审理。”
唐广帆大喜,立刻下令衙役去提调原告和被告,到大堂会齐审问。
嵇康陪着唐县令来到县衙大堂,原告郑之睿、被告沈春涛和哑女邓丽娟都来了,邓丽娟手里还抱着孩子。
嵇康请唐县令坐了正堂,自己在公案旁边侧坐陪审。
嵇康问:“原告郑之睿,你的状纸呢?”
郑之睿咿咿呀呀比划着,唐县令说:“衙役,把郑之睿之前递交的状纸呈上来。”
衙役直接递给嵇康,嵇康从头到尾快速看完,和唐县令口述的案情一模一样。
嵇康转头问沈春涛:“被告沈春涛,你有何话说?”
沈春涛跪着说:“大人,郑之睿完全是诬告!分明是他看上我妻子貌美,在木船上与我结识后,谋夺我的妻子,故意编出一套谎言告恶状!小人有证据!”
嵇康问:“哦?你有何凭证?”
沈春涛对着跪在旁边的郑之睿说:“你虽然是个哑巴,但是耳朵能听见,我问你问题,有你就点点头,没有就摇摇头。”
郑之睿默然不作声,沈春涛问:“你说邓丽娟是你的妻子,那么她身上有没有疤痕?”
郑之睿想了想,摇了摇头。
沈春涛说:“大人,我知道妻子邓丽娟左乳下有颗黑痣,右乳下有颗红痣,可以当场查验。”
嵇康一听,命堂下伺候的官媒(专为官府效力的女媒婆)带邓丽娟去验身;一会儿功夫,官媒回报,邓丽娟果然有这么两颗痣。
沈春涛得意洋洋地望着郑之睿,郑之睿急得满脸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嵇康忽然说:“沈春涛,此事不足为凭!你们几人曾经同乘一船,这点没有异议!而邓丽娟经常要给襁褓中的孩子喂奶,你和郑之睿都有可能偷看到邓丽娟的乳房,所以仅凭痣,这不能说明你二人谁才是邓丽娟的丈夫!”
沈春涛一听急问:“大人,那么你说怎么验证?”
嵇康道:“滴血认亲!衙役们,准备两个大碗,都装满清水,一个碗让郑之睿和这宝宝滴血,看两者的血能不能融合;另一个碗让沈春涛和这宝宝滴血,看两者的血能不能融合。”
沈春涛眼珠子连转几转,慨然道:“我同意这个办法,我先来!”
说完沈春涛走上前去,从邓丽娟手里抱过刚满月的男婴,把婴儿左臂上的衣服卷上去;衙役递过来一根银针,沈春涛毫不犹豫地刺了进去,婴儿哇地一声哭了,粉嫩的胳膊上鲜血滴进大碗里。
沈春涛随即拔出银针,对准自己的手掌也扎了一阵,很快鲜血渗出,慢慢汇聚,形成血滴落到大碗里,两种血很快融合在一块。
嵇康示意郑之睿也滴血认亲,郑之睿抱着沈春涛递过来的婴儿,拿着手的银针在颤抖,却不忍给婴儿扎针。
嵇康忽然说:“不必验了,郑之睿不忍心下手,说明婴儿是他亲生的,而沈春涛恰恰相反,抢着下手,说明他不是婴儿的父亲!”
沈春涛忽然大声喊冤,说:“大人不公!是您提出要滴血认亲,现在我滴血了,郑之睿却没有滴血认亲,我不服!”
嵇康微微一笑,说:“沈春涛,滴血认亲只不过是个幌子,是看看你们各自对婴儿的态度!滴血认亲并不准确,来呀郑之睿,你为了证明清白,也滴血认亲一回。”
郑之睿无奈,只得含着泪,用银针扎破了婴儿的胳膊,又扎自己的手掌,滴血认亲,果然两种血也融合在一起!
沈春涛继续喊冤,说:“还是不公平!大人明显偏向于他!我们都滴血认亲了,两种血都融合了,这孩子究竟是谁生的?难道我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主动跟自己儿子滴血认亲,反倒是心狠?他郑之睿明明心里有鬼,不敢扎针,反倒是心疼孩子?”
嵇康冷笑道:“你莫要诡辩,其实要查明本案并不困难,本官只是给你个主动认罪的机会!你不就是欺郑之睿夫妇都哑巴了,不能开口说话,才由着你诬陷?本官略施小计,就能让他们开口!”
沈春涛狐疑地看着嵇康,说:“大人诈唬我呢吧?哑巴能够开口说话?世上真有这么神奇的事?”
嵇康微微一笑,说:“郑之睿夫妇并不是天生的哑巴,而是被人下毒陷害致哑,本官马上就能让他们开口说话!”
沈春涛还是不信,说:“大人既然有这么神奇的本事,还愣着干嘛?快快动手啊!”
嵇康走到郑之睿夫妇面前,从怀里摸出一个火红的葫芦,倒出两颗丹药,分别让郑之睿、邓丽娟吞下去,又对着二人念了一通咒语。
二人吃了丹药,郑之睿试着问:“大人,这药真的有效吗?”猛然发现自己能出声了!
邓丽娟也想张口说话,但是还有些犹豫;嵇康鼓励说:“莫怕,你服下的慢性毒药已经被我的丹药和咒语化解了,郑之睿再也威胁不了你,你只管实话实说!”
邓丽娟一听大喜,冲上去抱住郑之睿哭道:“夫君......”
一切真相大白,沈春涛顿时面如死灰,案子告破!
唐县令大喜,要摆酒宴为嵇康贺功,嵇康连忙推辞说:“多谢大人美意,我来嵩县很久了,要赶回洛阳去复命,改日得空再来陪大人饮酒吧!”
唐县令不好强留,只得亲自送嵇康出门,打马离去。
嵇康回到洛阳县衙,把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王广县令,王广听完,笑眯眯地说:“我就不留贤弟饮酒细谈了,因为你家中有贵客到了!”
嵇康一愣,忙问是谁?
王广拍拍手,后面走出来老管家曹志高,说:“主人,我奉主母之命来县衙等候你,已经有一会了。主人速速回去,您最好的朋友吕安来了!”
嵇康一听喜出望外,说:“吕大头来了,真是稀客!各位大人,小弟告辞了!”
话音刚落,嵇康就快步走出县衙,骑马奔驰,很快回到自己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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