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康听吕安说,他怀疑大哥吕巽与妻子徐氏有一腿,不禁大惊失色,忙问其故。
吕安说:“因为徐氏和我一直没有生下孩子,就开始逐渐对我冷淡,但是每日描眉画眼,浓妆艳抹,十分反常!”
嵇康点点头,说:“徐氏在我结婚时她来过洛阳一回,我看她确实是妖艳了点,不像是个安分守己的人;但是爱打扮是女人天生的,你也不能就因此认为她不检点。”
吕安四顾无人,悄悄地对嵇康说:“徐氏和我之间,早就没有了房事了!每回我想要,她总是推说身体不舒服,一个月沾不到几次身!但是她还爱打扮,那么打扮了给谁看?我就怀疑她变心了。”
嵇康不好回答,于是说:“你婚后一直没个一男半女,就没请郎中瞧瞧?”
吕安说:“请过郎中了,给我和徐氏都把了脉,说一切正常,没有什么问题!调理的药都不知道吃了多少,徐氏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
嵇康又问:“那你为什么就怀疑到自己哥哥身上了呢?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吕安说:“有几件事情,颇让我起疑!大哥吕巽和我住在隔壁背靠背的两所房子里,他的老婆常年生病,身体不好,我之前让我老婆吕徐氏去伺候嫂嫂,她总是不乐意,难得去一回!可是自从去年开始,吕徐氏三天两头地往大哥吕巽家里跑,回来的时候经常脸红!我也问起过,吕徐氏说,大哥为了感谢她,留她一起吃饭,喝了点酒。”
嵇康沉吟道:“这也正常啊,哥哥请弟媳妇吃饭,喝点酒以酬其劳,有什么不对?”
吕安说:“问题是,我大哥吕巽渐渐地也和我疏远了,见到我总有些不自然,神情不对!以前我们哥俩经常喝酒,可现在难得聚在一起,我约大哥吕巽吃饭,他总是推有事情。”
嵇康说:“可能你大哥最近忙吧?此外还有什么疑窦?”
吕安说:“老婆吕徐氏偶尔碰到大哥的面,也是回避,难得说上一句话,以前两个人可是有说有笑的!”
嵇康颔首说:“这点是可疑,我见过吕徐氏,以她的性格,见了男人不说话是很反常的,更何况是你的大哥!你有没有私下找你大哥谈谈?”
吕安说:“我不好直接问大哥和我妻子的事,就旁敲侧击地问了,问他为何最近反常?大哥说是忙于生意,劳累多度,不到之处还望兄弟担待。”
嵇康问:“之前听你说过,你大哥吕巽是做绸缎生意的,现在还做这个吗?”
吕安点点头说:“一直做呢,大哥生意做得不错,忙些我也理解!但是我妻子吕徐氏身上经常穿上新衣服,市面上流行什么花样,她就做什么衣服,我很纳闷!我也问过吕徐氏,她直接说是大伯送的面料,哥哥做绸缎生意,送些布料给弟媳妇做衣服,有问题么?我无言以对,只好不了了之。”
嵇康宽慰道:“也许两人没什么苟且,是你多心了!”
吕安摇摇头说:“不对劲,我父亲喜欢大哥吕巽,偏向于他,大哥做生意的本钱都是父亲给的;而母亲偏向于我,几次见到我都欲言又止,背后却抹眼泪!”
嵇康想了想,笑道:“你也莫要多想,你本身也是个名士,恃才傲物,蔑视礼法,放纵不羁,怎么突然间变得优柔寡断了?你大哥也许和吕徐氏之间没有什么,你又没有证据,就不能乱怀疑,何况是你的亲哥哥。”
吕安说:“我也知道没有证据,呆在家里却越看越心疑,所以大老远地跑来看你,想找你出个主意。”
嵇康沉吟片刻,说:“你最怀疑吕巽的是什么事情?”
吕安说:“有一次我出去办事,忽然半路上折返回家,敲门敲了半天吕徐氏才来开门!我进去一看,吕巽坐在客厅里喝茶,神色有些不对,而妻子吕徐氏脸上有些潮红。我急忙冲进房间里一看,床单上整整齐齐,没有人睡过的痕迹,这才放下心来,回到客厅问大哥吕巽有什么事来找我?吕巽指了指桌上放着的两块面料,说是市面上刚出的缎料,送与你和弟媳妇一人一块,做件新衣服穿。我道了谢,挽留吕巽喝酒吃饭,吕巽却匆匆忙忙地告辞走了,颇为可疑。”
嵇康笑道:“人家吕巽好意送面料给你夫妻做衣服穿,你也怀疑人家幽会?这样吧,我给你出个主意。你们夫妻结婚几年了没有生育,不如先领养一个七八岁或者五六岁大的孩子,这样可以让吕徐氏有事情可做,也让吕巽不好轻易约会吕徐氏了。”
吕安问:“要领养,也领养一个婴儿才好,怎么领养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
嵇康笑道:“你傻呀?婴儿懂得什么?你领养个五六岁大的孩子,都会说话了,你对孩子好一点,到时候你晚上回家问孩子,你娘白天都干什么了?他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他等于是你安排了监视吕徐氏的!”
吕安恍然大悟,一拍脑袋说:“我懂了,这样一来,吕徐氏白天要照顾孩子,就捆住了她的手脚,就走不开了!晚上我都回家了,也不怕她玩什么花样!”
嵇康笑问:“吕大哥,这主意不错吧?你最近几年都忙些什么?还是整天游手好闲?”
吕安摇摇头说:“你小看我了!我早有事情做了,我问母亲要了些本钱,和一帮朋友合伙,做古董生意!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低贱的,我自然不会去做;我和朋友经常一起出去游逛,收些古董来,一边自己把玩,有人买也卖,有时候半年不开市,一旦开市吃三年,利润非常高!”
嵇康说:“可喜可贺呀!怪不得你送我家瑶瑶丫头的那块玉非常不凡,原来是淘古董淘来的!”
吕安意气风发地说:“人说行行出状元,果然不假!其实我赚的钱不比大哥吕巽少,只是我喜爱交友,三朋四友的吃喝玩乐,受不住财。多谢兄弟出了个好主意,解开了我心头的大结,我回去就领养一个孩子监视吕徐氏!现在我们喝酒去!”
嵇康笑道:“要喝酒可要下山去喝,这上清宫里只有素斋,不合你的口味。我是东道主,我请你去醉仙楼吃洛阳最有名的水席吧。”
吕安好奇地问:“为什么叫水席?”
嵇康笑道:“说来话长,我们一边下山,路上我再给你讲解,你决定不再赏牡丹了?”
吕安颔首道:“看也看够了,还是肚子要紧,下山去吧,哈哈。”
这时住持静心道长捧着一壶茶来了,对二人说:“二位既然来赏花,好歹也喝杯茶再走?我刚才烧水去了,耽误了一会,怠慢了二位。”
嵇康笑着说:“多谢住持美意,我二人还有些事情,就先告辞了。”说完嵇康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给静心道长,说:“这是我二人对仙宫的一点敬意,供养上清宫的神仙们,道长不要嫌少,务请收下。”
静心道长稽首称谢,于是嵇康二人离了上清宫,一路下山,一路闲谈。
嵇康说:“洛阳水席有两个含义:一是全部是热菜都带汤--汤汤水水;二是洛阳水席吃完一道热菜,撤下后再上一道,像流水一样不断地更新。洛阳水席的特点是有荤有素、选料广泛、可简可繁、味道多样,酸、辣、甜、咸俱全,舒适可口。
水席起源于洛阳,这与其地理气候有直接关系。洛阳四面环山,雨少而干燥。古时天气寒冷,不产水果,因此民间膳食多用汤类,喜欢酸辣以抵御干燥寒冷。这里的人们习惯使用当地出产的面粉、莲菜、山药、萝卜、白菜等制作经济实惠、汤水丰盛的宴席,就连王公贵戚也习惯把主副食品放在一起烹制,久而久之逐步创造出了极富地方特色的洛阳水席,并逐渐形成‘酸辣味殊,清爽利口’的风味。
洛阳人把水席看成是各种宴席中的上席,以此来款待远方来客。它不仅是盛大宴会中倍受欢迎的席面,就是平时民间婚丧嫁娶、诞辰寿日、年节喜庆等礼仪场合,人们也惯用水席招待至亲好友,人们亲切地称它为“三八桌”。它作为传统的饮食风格,和传统的牡丹花会、古老的龙门石窟,并称为洛阳三绝,被誉为古都洛阳的三大异风,成为洛阳人的骄傲。”
吕安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都馋涎欲滴了!水席到底有哪些菜好吃?”
嵇康笑道:“全席共设二十四道菜,包括八个冷盘、四个大件、八个中件、四个压桌菜,冷热、荤素、甜咸、酸辣兼而有之。上菜顺序极为考究,先上八个冷盘作为下酒菜,每碟是荤素三拼,一共一十六样;待客人酒过三巡再上热菜:首先上四大件热菜,每上一道跟上两道中件(也叫陪衬菜或调味菜),美其名曰‘带子上朝’;最后上四道压桌菜,其中有一道鸡蛋汤,又称送客汤,以示全席已经上满。热菜上桌必以汤水佐味,鸡鸭鱼肉、鲜货、菌类、时蔬无不入馔,丝、片、条、块、丁,煎炒烹炸烧,变化无穷。不过,在民间的水席做法仍然有很多种,比如有的最后一道菜是八宝,历史悠久。”
吕安问:“我酒后喜欢吃点面食和小吃,塞饱肚子,除了正席,还有什么可以吃?”
嵇康笑道:“这个多了去了,吃完水席我再请你去吃小吃!有阎家羊肉汤,用鲜羊肉,当天用肉,当天宰羊;香料齐全、量大。用胡椒粉而不用辣椒,咸淡适口,汤味鲜美。
有马蹄街馄饨,以白面鸡肉、鸡血、薄鸡蛋饼、虾仁、水粉丝、榨菜等为主料;而以大油、胡椒、酱油、鸡汤、猪肉汤、陈醋等为辅料,冬天配韭黄、大葱,春天配嫩韭、香椿。从而使馄饨具有制作精细、味道鲜美、喷香适口、酸辣具全的特点。
有牛肉汤,分为甜咸两种,其特点是:肉肥汤鲜,煮汤辅料全,用油炸过的辣椒和大蒜,渗一起捣碎,味道尤鲜。洛阳人早晨爱吃牛肉泡馍,拿馍去泡,或将汤买回泡,吃牛肉泡馍的人甚多,今日,不管早中晚均有吃牛肉泡馍的。
有烫面饺,用精白粉作皮,猪前胛后臀肉作主馅,配适量大葱、韭黄、白菜心、生姜,佐以白糖、料酒、小磨油、食盐、味精等。把面烫好,擀成薄皮,包成如新月型的面饺,上笼清蒸,十分钟即可。其特点是皮薄如纸,色泽如玉,五味具全,鲜香不腻。
有胡辣汤,胡辣汤是洛阳别具风味的小吃,精烹细作、味道鲜美、经济实惠、方便群众、闻名城乡。主料有精粉面、粉条、肥猪肉。配料有花生仁、芋头、山药、金针、木耳、葱花、蒜片、面筋泡。”
吕安装出一副馋样,说:“这醉仙楼的水席,只怕是全洛阳最好的吧?洛阳有这么多好吃的,难怪你现在养得白白胖胖,哈哈!对了,你刚才说了这么多菜,我们两个也吃不完,你还请别的朋友?”
嵇康笑道:“你是贵客,当然要请人相陪!都是你认识的,竹林七贤中现在有几个人在洛阳,山涛和阮籍都做官,阮咸依附叔叔阮籍,听说也想谋个一官半职,这几人喝酒是一喊就到!”
吕安笑道:“那么你们经常聚会喝酒作乐?倒是热闹。”
嵇康却摇摇头说:“他们几个倒是经常聚会,而我忙于帮助王广大人破案,难得在家中闲暇;他们约了我几次,我都没去,后来他们聚会也就不喊我了,所以难得碰头。”
吕安颔首道:“应该的,王凌王广父子对你恩同再造,帮他们做些事情是应该的;对了,你母亲近来如何?”
嵇康说:“母亲还是我妻子曹莹要生养时来帮过忙,住了一阵子,去我兄长嵇喜那里了,听说他也生了个儿子,母亲去帮着带了。”
吕安说:“那么我们先去洛阳城里邀请几位竹林七贤中人赴宴?”
嵇康说:“无须,我们俩直接去醉仙楼!那几位是醉仙楼的常客,经常喝醉了被老板派人送回家,所以老板知道他们的住址;我们先去坐下歇会,通知老板要请哪几个客人,老板自会派人去请,连请柬都不必要写。”
吕安笑问:“那样是不是简慢了点?”
嵇康说:“没什么,竹林七贤都不是世俗中人,不会斤斤计较这些小节的。”
说话之间,二人已经走到山下,取回了寄存的马匹,一路直奔醉仙楼。
嵇康和吕安下了马,对吕安说:“醉仙楼是整天不关门的,现在是刚过午时,我打算从午后喝到半夜,你看如何?”
吕安喜道:“好啊!我和竹林七贤有好多日子不聚了,今日正要一醉方休!”
于是嵇康乐呵呵地搀着吕安的手,走进了醉仙楼。
掌柜的一看连忙迎了出来,笑道:“中散大夫,嵇康大人!稀客稀客,快往楼上请。”
嵇康笑吟吟地,一边走,一边对掌柜说:“宋掌柜的,好久不见,给我们一间雅座,我准备请山涛、阮籍、阮咸几位,烦劳你派个小二去他们家里请一下。”
宋掌柜笑呵呵地说:“好咧!这几位都是常客,前天还在小店里喝酒,我这就派人去请!再问一下嵇康大人,几位是点菜吃饭,还是让我们安排和菜?”
嵇康笑道:“今天宴请贵客,你安排一桌最好的水席,酒用最好的西凤酒,再派个伶俐的小二来专门给我们几个斟酒。”
宋掌柜麻利地答应:“好咧!二位楼上请,我这就去安排。”
这时三个人都走到了二楼,宋掌柜招手喊来一个小二,说:“刘老三,你领二位贵客去牡丹厅,给他们泡最好的茶,然后就留在那里给几位爷斟酒,务必要小心伺候!”
刘老三连忙应诺,领着嵇康和吕安去了牡丹厅,请二位坐好,自己去泡茶。
吕安难得来醉仙楼,这牡丹厅还是第一回来,不由得细细打量里面的布置。
这牡丹厅里清雅脱俗,并没有富丽堂皇的摆设,只是在房间四角放了四个紫檀木高台,有半人高,细细长长,顶端的台面上各摆了一个玲珑剔透的太湖石!
这四个太湖石质地清峻,有点像玉石,造型各异;一只像是猴子坐着仰头望月,一只像是花猫端坐逼鼠,一只像是美女站立思索,还有一只像是仙鹤孤坐!
墙上挂着几幅牡丹图,却一扫大红大紫的俗气,只用墨笔寥寥数笔,十分传神,画的是枯骨牡丹!
吕安看了一会,被一副草书吸引住了,走到这副条幅面前,自己看了一会,念出声来:
世事茫茫,光阴有限,算来何必奔忙?人生碌碌,竞短论长,却不道荣枯有数,得失难量。看那摘星楼倒,鹿台焚烧,阿房宫冷,铜雀台荒。荣华草上露,富贵花头霜。机关参透,万虑皆忘,夸什么龙楼凤阁,说什么利锁名缰。闲来静处,且将诗酒猖狂。唱一曲归来未晚,歌一调湖海茫茫!逢时遇景,拾翠寻芳;约几个知心密友,到野外溪旁;或琴棋适性,或曲水流觞,或说些因果报应,或论些古今兴亡。看花枝堆锦绣,听鸟语弄笙簧。一任他人情反复,世态炎凉,优游闲岁月,潇洒度时光!
嵇康也凑过来看,笑道:“好一句唱一曲归来未晚,歌一调湖海茫茫!上回来还没看见这副字,看来是新添的。吕兄,鞍马奔波了半日,先喝点茶吧。”
嵇康说着端了一个茶碗递给吕安,吕安接过茶碗,仍然在端详品味那幅画。
嵇康见他入神,也不去打搅他,端着茶碗出来,走到楼下,站在醉仙楼大门边上迎候一下客人。
一碗茶喝完,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传来,阮咸骑着马先赶到醉仙楼,人未下马,爽朗的笑声先传来:“哈哈哈,我说今日要下雨呢,久不出世的嵇康兄今日宴客了,稀有,稀有啊!”
嵇康笑道:“你就贫吧,今日吕安兄弟来看我了,我平时也难得空闲!令叔阮籍呢?”
这时又驶来一匹马,马上骑者应道:“嵇康兄,我来也!今日是吕安贤弟来洛阳了吗?真是大喜,一会儿要好好喝两杯!”
嵇康笑道:“阮籍兄,欢迎欢迎!看见山涛兄了吗?”
阮籍笑道:“山涛兄向来自制力极强,朋友约酒,既不会迟到,也不会早来,应该就要到了。”
话音刚落,一个爽朗的笑声传来:“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呀?”
嵇康转头一看,笑道:“山涛兄来了,真是及时,大家楼上请吧!”
山涛笑着下了马,醉仙楼里出来几个伙计,把几人的马牵走喂养。
嵇康站在酒楼门口恭候,把几位好友让进了醉仙楼二楼雅座。
吕安仍然站在那副草书面前揣摩,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急忙转过身来,与大家见礼。
竹林七贤当年经常与吕安聚会饮酒,几年不见,分外亲热,一致推举吕安坐了首席。
一旁伺候的小二刘老三连忙拿起酒坛子筛酒,倒进酒壶里,准备供众人饮用。
阮咸鼻子尖,嗅了几下说:“好香啊!嵇康今天请我们喝什么酒?”
嵇康笑而不答,阮籍说:“山涛兄见多识广,猜一猜?”
山涛使劲嗅了嗅,笑道:“应该是西凤酒的香气,闻这香味,年份应该有二十年了!嵇康贤弟,这酒是不是醉仙楼提供的?如果是,我要找掌柜的算账,我们经常来这里,从来也没喝到过二十年陈的好酒!”
嵇康笑道:“你就别为难老板了,这酒是我命令管家送来的,是我家里珍藏的好酒!吕安是我的发小,他大老远的从冀州来看我,能不喝好酒吗?诸位,不要多说了,大家一起举杯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吧!”
众人轰然答应,纷纷端起已被小二斟满的酒杯,站起来敬吕安。
吕安十分兴奋,连说不敢当,举杯一饮而尽,随即斟满一杯,回敬大家。
嵇康对旁边站立伺候的小二说:“客人都齐了,走菜吧。”
小二乐呵呵地出去传菜了,嵇康招呼大家先吃了一通冷盘。
吕安再次端起酒杯说:“我们饮酒多次了,按老规矩,叙齿为尊;山涛兄最年长,阮籍兄次之,我和嵇康同岁但是生日比他大,阮咸贤弟最小,我就一人敬一杯吧。”
说完吕安举杯敬了山涛,又斟满酒要敬阮籍。
嵇康劝道:“吕安兄,猛饮伤身,还是先坐下歇会,等热菜上来了,吃几口菜再敬不迟。”
这时小二刘老三来上头菜了,头菜是闻名天下的牡丹燕菜。
主料有白萝卜、海参、鱿鱼、鸡肉,成品只见一朵洁白如玉、色泽夺目的牡丹花,浮于汤面之上,花艳、菜香、汤鲜味美,酸辣香郁、爽滑适口。
吕安一见眼睛发亮,首先伸筷子夹了一筷,吹了吹热气,吃了几口赞不绝口!
阮籍笑着举杯说:“吕安贤弟,你远来是客,还是我敬你吧。”
吕安举杯站起,执着地说:“不不不,小弟年幼,理当先敬兄长,兄长待会再回敬我。”
说完吕安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阮籍只得依他,站着也干了一杯,各自坐下吃菜。
这时第二道菜上来了,是水席“八大件”之连汤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