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大被嵇康说动,操纵舵把,把船掉过头来,往伊河下游驶去。
曹嘉怕县里有事,就告辞嵇康,坐官船先回去了。
路上船老大对嵇康说:“大人,幸好今天是顺风,就算那条小船是半夜开船,这时也最多驶了不过十几里路程。我的船大桨多,加上顺风,要不了多久就能追上它!”
嵇康点点头,催促水手奋力划船。
谁知大蓬船行驶了一个时辰,却不见昨夜的那只小船!
船老大有些气馁,嘀咕着是不是小船往上流去了?嵇康仍成竹在胸地说:“我们再往前开,一定能够找到。”
船又驶出了十几里路,嵇康站在船头,两眼紧盯着水面。
经过一条河汊口时,嵇康怀里的墨玉佩忽然发出绿光!
嵇康喊道:“快快转弯,进这条河汊!”
船老大亲自操舵,大蓬船小心翼翼地拐进了河汊。
河汊两旁绿树成荫,一棵粗大的榆钱树下,一条绳索拴着一条小船,在河边随波微漾。
嵇康与船老大几乎是同时说:“看,那儿有只小船!”
两人对视一笑,嵇康喊来丢银的少年,问他是不是那条船?
少年仔细辨认了一会,激动地点点头,说昨夜就是在这条小船上被骗的!
船老大一听,立刻把船靠拢过去,少年迫不及待地拿起跳板,搁在小船上,走了过去。
嵇康也随着去看,可是小船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少年只好和嵇康回到大蓬船上,船老大问:“现在我们怎么办?”
嵇康沉吟道:“我料光天化日之下,那两个女子不会出现。现在已过午时,你可将船掉头,我们泊远一点儿先做饭吃,待天黑时,我们再回到这里。”船老大点点头,忙把船又掉过头来,驶回大河。
船老大捡了处避风的地方,把船靠岸,生火做饭。
船上的乘客都没有怨言,反倒安慰那个失去银子的少年,劝他别难过了,先吃饭再说。
嵇康胸有成竹,若无其事地等饭吃;乘客们仰慕嵇康的名声,纷纷聚到他身边,请他讲破获的奇案。
嵇康见盛情难却,就捡几件案子讲述了一遍,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过了一会,船老大来喊众人吃饭,大家都舍不得离去,就让船老大把饭菜搬到嵇康这一桌,大家一起吃。
吃完饭,继续听嵇康讲故事,不知不觉中,一个下午就过去了,天色天渐渐地黑了,月色却明亮起来。
嵇康一直记着正事,就让船老大把大篷船驶进河汊,在离小船一箭远的地方抛下了锚。
然后嵇康走进船舱,把情况向客人们述说了一遍,要他们配合,不要出来;船客们都想看这台好戏,自然答应。
嵇康坐在船头的甲板上,盘膝打坐,预先做准备。
夜色渐深,月亮在云层中钻进钻出,照得大地一片模糊。
大蓬船上寂静无声,茫茫河面上大有“野渡无人舟自横”的味道。这时,只见那只小船又吱吱呀呀地向大船靠了过来,依着大船船头泊下了。
嵇康站起来,背着双手一副做出抬头赏月的模样;片刻后小船上那位姿色迷人的少女笑吟吟地抬头搭话说:“这位官人,良宵苦短,一个人赏月有甚意思?我船舱里有新泡的好茶,何不过来喝茶聊天?”
嵇康看了看她,胸口的墨玉佩已经放出绿光示警,就故意问她:“这么晚了,姑娘为何还不去睡,却在这船上游荡?”
少女咯咯笑道:“旅途寂寞,我想找个人说说话呀!”
嵇康故作犹豫道:“可你船上还有个中年妇女,说话方便吗?”
少女笑道:“她呀?她就是个下人,又聋又哑,只会划船做饭,其他什么也不懂的!”
嵇康装作喜出望外的样子,从船头一纵,矫捷地落在小船上,小船轻微的一震,荡了开去。
少女吹气如兰,站在嵇康对面说:“茶已经泡好了,请随我进舱吧。”
嵇康按了按腰间从不离身的炼妖剑,弯腰钻进船舱。
这船虽小,是相对于大蓬船而言,等嵇康钻进去发现,船舱里足够躺两个人,中间防着一张矮茶几,果然泡着一壶好茶,香气袭人。
少女又是咯咯一笑,说:“公子放心,那又聋又哑的下人很懂事,她到船尾去了,不敢进船舱的。”
嵇康故作猴急,一屁股便坐下来,伸出手来,捉住了那少女的一只嫩手说:“我出门经商多年,见过的女人也不算少了,只是从未遇到过像你这般可爱的!”说着,早将另一只手向她的腰际揽了过去。
少女娇吟一声,虽然在推拒,但并不强烈。
嵇康触手处却觉得滑腻异常,心想,这女子可能是个鱼精,不如把她引到大船上去动手,以免万一被她在小船上逃脱,银子拿不回来,还留下后患!
想到这里,嵇康装作色眯眯地说:“美人,你这小船上隐秘倒是隐秘,只是地方太小,不能尽兴!我有钱,在那大篷船上包了个单间,不如去我那里翻云覆雨?”
少女脸红了红,却说:“我不去你那个大船上,只在这小船上。”
嵇康接着说:“依美人儿倒也不妨,只是我有行李在大船上,还有许多银两放着,离大船太久了,我不放心呀!”
听到有银子,少女不再言语,默认了。
嵇康就一把将她抱起,离开小船来到了大船上,一头钻进船舱,进了铺位后就把她轻轻地放在自己睡的棉被上。
少女害羞,飞快地脱去衣服,乖巧地钻进了棉被中。
过了许久,不见嵇康有动静,她撩开被头一角一看,只见嵇康坐在床沿上,一颗纽扣儿也未解开。
少女一怔,问嵇康:“你为何没有动静?”
嵇康笑道:“我不是在动吗?”
少女抬头一看,嵇康正在把她的衣服一件件卷在一起,打成一个包袱。
少女羞道:“你收我衣服做什么?”
嵇康笑道:“我是想看看,一个光着身子的妖精,还怎么逃走?”
少女顿时脸上变了色,恶狠狠地看着嵇康,喝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坏我的好事?你这个骗子!”
嵇康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我骗人,你们骗钱财,我们同样是个骗嘛!”
少女闻言,犹如冷水浇背,唇也青了,脸也白了,一语惊醒梦中人。
忽然少女扭了扭头,身子还是雪白的姑娘身,头部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鱼头,恶狠狠地张口就来咬嵇康!
嵇康早有防备,一手把那包衣服往前面一挡,一手拔出炼妖剑搁在鱼头上,冷冷地说:“我这把炼妖剑不知杀过多少妖怪,你要试一试么?”
鱼精一听炼妖剑,瘫倒在床上,说:“你、你就是嵇康?!”
嵇康郑重地点点头,说:“你只谋财,没有害命,所以我网开一面也不杀你。但是你必须把昨夜骗得的钱财交出来,否则我就要你身首异处!”
女子吓得战战兢兢,也顾不得光着身子,跪在床上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