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康步行回到家里,正准备去卧室睡觉,忽然家奴禀报:“老爷,您的好朋友吕安来了,在客厅已经等你了好一会了。”
嵇康大喜,吕安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好久不见,没想到这时候来了!
嵇康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客厅看望吕安,却见吕安愁眉不展,心事重重!
嵇康喜气洋洋地走上去,一拍吕安的胳膊说:“吕大头!这么多年了你也不来看我,如今好友重逢,愁眉苦脸地做什么?怕我家里没有好酒款待你吗?哈哈!”
吕安苦笑笑,看着嵇康说:“你看你,这么大岁数了,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还这么率直!小时候被你喊吕大头,你喊了我一辈子!”
嵇康连忙吩咐下人去准备一桌盛宴,到酒窖里取最好的陈酒来,要和发小吕安一醉方休!
吕安却推辞说:“我已经吃过晚饭了,要不明天你再为我接风洗尘吧?”
嵇康豪爽地说:“我也吃过了!你经常和我们竹林七贤中的人喝酒,难道忘了我们是无酒不欢?”
吕安心事重重地说:“老弟,我现在是每日借酒浇愁,天天麻醉自己,不喝多了都无法入睡,这才赶来洛阳与你商量!”
嵇康吃惊地说:“遇上什么难事了?怪不得我一进来就看见你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样子。”
吕安长叹了一口气,说:“现在是景元三年(263年),你还记得多年以前,我来你家和你说的话么?”
嵇康想了想说:“这么多年,记不清了,好像是你说妻子吕徐氏与你兄长吕巽不清不白,有些暧昧?”
吕安说:“因为吕徐氏和我一直没有生下孩子,怀疑是我有问题,就开始逐渐对我冷淡;但是她又每日描眉画眼,浓妆艳抹,十分反常!”
嵇康点点头,说:“吕徐氏在我结婚时她来过洛阳一回,我看她确实是妖艳了点,不像是个安分守己的人;但是爱打扮是女人天生的,你也不能就因此认为她不检点。”
吕安四顾无人,悄悄地对嵇康说:“吕徐氏和我之间,早就没有了房事了!每回我想要,她总是推说身体不舒服,一个月沾不到几次身!但是她还爱打扮,那么打扮了给谁看?我就怀疑她变心了。”
嵇康不好回答,于是说:“你婚后一直没个一男半女,就没请郎中瞧瞧?”
吕安说:“请过郎中了,给我和吕徐氏都把了脉,说我们一切正常,没有什么问题!调理的药都不知道吃了多少,吕徐氏的肚子还是一直没有动静!”
嵇康又问:“那你为什么就怀疑到自己哥哥身上了呢?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吕安说:“有几件事情,颇让我起疑!大哥吕巽和我住在隔壁背靠背的两所房子里,他的老婆常年生病,身体不好,我之前让我老婆吕徐氏去伺候嫂嫂,她总是不乐意,难得去一回!可是自从你结婚的那年开始,吕徐氏三天两头地往大哥吕巽家里跑,回来的时候经常脸红!我也问起过,吕徐氏说,大哥为了感谢她,留她一起吃饭,喝了点酒。”
嵇康沉吟道:“这也正常啊,哥哥请弟媳妇吃饭,喝点酒以酬其劳,有什么不对?”
吕安说:“问题是,我大哥吕巽渐渐地也和我疏远了,见到我总有些不自然,神情不对!以前我们哥俩经常喝酒,可是打那以后难得聚在一起,我约大哥吕巽吃饭,他总是推有事情。”
嵇康说:“可能你大哥做生意忙吧?此外还有什么疑窦?”
吕安说:“老婆吕徐氏偶尔碰到大哥的面,也是回避,难得说上一句话,以前两个人可是有说有笑的!”
嵇康颔首说:“这点倒是可疑,我见过吕徐氏,以她的性格,见了男人不说话是很反常的,更何况是你的大哥!你有没有私下找你大哥谈谈?”
吕安说:“我不好直接问大哥和我妻子的事,就旁敲侧击地问了,问他为何最近反常?大哥说是忙于生意,劳累多度,不到之处还望兄弟担待。”
嵇康说:“这也很正常啊,你大哥赚钱心切,可能慢待了你,你也不能怀疑他有私情啊!”
吕安点点头说:“一开始我也认为大哥是劳累了,没有多想,吕巽大概也察觉到我的怀疑,和吕徐氏保持了距离,两人冷淡了很多,我也因此释怀,和大哥相安无事了许多年!
只是去年,我为了延续香火,听父亲之命,纳了一个妾!
小妾叫如玉,长得倒是不错,身材也丰腴,新婚燕尔,我自然和她形影不离。
吕徐氏因为妒忌产生了仇恨,一个多月没和我说一句话,却描眉画眼地,每天盛装艳抹,没事就往即吕巽家里跑。
我自然问她去做什么?她说是去照顾体弱多病的嫂嫂,我也无言以对。
吕巽也突然和我热情起来,经常来家里走动,送些布料给我们,说是酬谢弟媳妇帮忙照顾妻子。
我也没有多想,每次吕巽来我家,都留他酒饭,兄弟两个吃饭喝酒,言笑晏晏。
过了大约一个月,我的小妾如玉告诉我,吕徐氏经常趁我不在家去吕巽家,一待就是半天,很是可疑!
我一开始还不相信大哥会做出这种乱伦的事,以为是小妾如玉争风吃醋,诋毁吕徐氏,就狠狠地呵斥了如玉一顿。
后来我暗中观察两人的神情,似乎是彼此有意,但还没有勾搭上手的样子,我就想出一条计策,告诉吕徐氏我要和朋友出门收购古董,要好几天才能回来。
吕徐氏满口答应,说会照料好家里,让我放心出门,然后我当着她的面带上银两,坐着家里的马车出去了。
我去了朋友家,把驾马车的家奴连同马车寄存在他家,嘱咐家奴先不忙回去,等我消息。
朋友请我去酒楼吃了中饭,两人饮酒叙旧,一顿酒一直喝到下午。
我随朋友回到他家,命我的家奴驾马车立刻送我回去!
回到家中,我风风火火地去寻找吕徐氏,谁知找遍了家里家外都不见人影!
还是小妾如玉告诉我,我走后不久,吕徐氏就浓妆艳抹地出了门,听说是去了吕巽家!
我勃然大怒,立刻出门,命家奴驾马车送我去吕巽家。
一到吕巽家,只见大门紧闭,我立刻踹破木门冲了进去!
我母亲一直随大哥住,听见响动走了出来,问我干什么?
我知道她一直袒护吕巽,二话不说,推开母亲,直闯吕巽的卧房!
吕巽的房门果然关着,我不由分说,上去一脚踹开,却看见吕巽坐在桌子边,桌上摆着吃剩的酒菜,一脸慌乱地看着我!
我直接闯入里间卧室,一看吕徐氏杏眼乜斜,衣裳凌乱,躺在吕巽的床上和衣睡觉!
我怒火万丈,一把将吕徐氏拖下地来拳打脚踢!
吕徐氏被我打醒,痛哭流涕,问我为什么打她?
我不由分说,把吕徐氏打得满地乱滚,直喊救命!
这时吕巽和我母亲都赶了进来,两人一起拖住我,把我拖到卧室外间。
我一看吕巽心头火气,冲上去痛揍了吕巽一顿,直打得他鼻青脸肿!
吕巽不敢反抗,只是用手抱着头求饶,我母亲却冲上来抱住我,说我误会了,自家兄弟不用动手,坐下来慢慢说!
我气愤地坐到桌边,指着吕巽破口大骂,要他招供这是第几次偷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