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听说后,把舌头一吐说:“原来你是做强盗的,还骗我说做珠宝生意!这强盗可是做得的么?要掉脑袋的!”
尤俊达哄他说:“贤弟,不妨事的,你是头一遭做这个,就是将来事发,按照律法你是初犯,可以免罪的。”
程咬金喜道:“原来做强盗,头一次不妨事的么?”尤俊达答:“是的,不妨事的。”
程咬金毅然道:“也罢,我就做一遭便了!一次得手,后半生就无忧了!”
尤俊达听了大喜,对程咬金说:“贤弟,我早已派眼线打探清楚,那批财富马上就到这里!你是要讨帐,还是要观风?”
程咬金暗想,讨帐一定是杀人劫财;观风,一定是观看动静准备接应,就说:“我去观风吧。”
尤俊达问:“既如此,贤弟要带多少人去行劫?”
程咬金诧异地反问:“我是去观风,为何叫我去行动?”
尤俊达笑道:“原来兄弟对此道中的哑谜都不晓得。大凡强盗见礼,谓之‘剪拂’。见了些客商,谓之‘风来’,来得少的谓之‘小风’,来得多谓之‘大风’。若杀之不过,谓之‘风紧’,同伙好来接应。‘讨帐’,是守山寨,问劫得多少,坐地分赃。‘观风’就是带人动手!”
程咬金一拍脑袋说:“原来如此!我今去观风,不要多人,只着一人引路便了。”
尤俊达大喜,便派一个精细的喽罗,带程咬金埋伏在树林边上,等皇杠到来。
程咬金跟着喽啰,带上兵器,埋伏在树林边上,一直等到半夜,都没见一个客商经过,十分焦躁。
看看天色微明,喽罗道:“到这时还没有来,送财富给我们的人肯定住宿睡觉了,我们不如到树林里去睡一会吧?”
程咬金沉吟道:“初次做这买卖,一定要旗开得胜!树林东边没有,带我到西边去看。”
小喽罗只得引路,来到榆树林西边,只见远远地旌旗招展,刀枪林立,一队军马赶路而来;前面是骑兵开道,中间是步兵簇拥着马匹和皇杠,最后面还是骑兵护卫,人人刀枪出鞘,十分严谨。
程咬金一看大喜,叫声:“妙呀,大风来了!”
喽罗连忙说:“程大王,这是登州靠山王的饷银,重兵护卫,你我两个动不得的。还是回去请尤俊达大王多带兄弟来动手吧?”
程咬金喝道:“放屁,什么靠山王靠海王,老子一概不管,被我看上的钱财就是我的!你要搬救兵你自己去搬,我先杀出去了!”
说完程咬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拍玉花骢,舞着宣花斧就冲了出去。
押运皇杠的士兵十分奇怪,大队军马前行,这个愣头青一个人就敢冲出来抢劫?
负责押运的大太保罗芳闻报,也觉奇怪,说:“怪事!竟有这样大胆的强人,光天化日之下敢一个人出来抢皇杠?你等休要惊慌,原地待命,待我去擒他。”
说完催马上前,挺枪大喝一声:“何方盗贼,难道没有听说过登州靠山王的厉害?还敢在这里拦路抢劫!抢皇杠是要灭门的!”
程咬金并不答话,使出全身之力,抡起宣花斧就砍!
罗芳急忙举枪,往上一架,就听“当”的一声响,程咬金一斧把罗芳的枪砍为两段!
罗芳拨马就败,程咬金举着大斧紧追不舍,二太保薛亮急忙纵马来救。
薛亮在十三太保中武艺最高,使一口三尖两刃刀,骁勇善战。
程咬金搂头盖脸一斧砍去,薛亮横刀架住,程咬金随即收转斧头,用斧纂去刺薛亮的面门!
薛亮大惊,连忙使出铁板桥的功夫,往马背上一横,没想到动作猛了些,没有躺稳,直接从马背上滚落下马,站起来拔足就逃!
程咬金哈哈大笑,第三招都不用使了,连败两将,十分得意!
押运皇杠的隋军一看两名主将全都落败,茫然不知所措!
这时忽然尤俊达骑着嘶风马,冲过来喊程咬金后退。
程咬金正杀得兴起,如何肯退?尤俊达见他不听话,只得撮口一呼,程咬金的玉花骢本就是尤俊达送的,自然听故主的话,长鸣一声,转头跟着尤俊达的嘶风马走了。
程咬金大怒,正要骂尤俊达,忽然听见周围“嗖嗖嗖”箭声响起,转头一看,隋军已被尤俊达的手下四面包围,乱箭齐发!
尤俊达带着程咬金的马,来到安全处,对程咬金拱手笑道:“贤弟休怪!愚兄怎么能让你孤军奋战?你要去观风,我将计就计,以你吸引敌军的注意,暗中调度兄弟们,把押运皇杠的隋军四面包围!我们虽然人数不少,但是也没有必要与敌军硬拼,我下令乱箭齐发,把敌军惊走了事,我们志在银子!”
程咬金听了恍然大悟,指着尤俊达说:“兄长好计谋!你夺你的银子,俺受够了官府的欺负,今日要杀个痛快!”
说完程咬金拨马就回,大吼着杀进敌阵,斧头一阵乱砍,隋兵纷纷倒地。
大太保罗芳和二太保薛亮一见敌人势大,早已拍马逃走,手下骑兵与士兵一见主将都逃了,更是心无斗志,纷纷扔下皇杠,四散而逃!
尤俊达的手下追杀了一阵,尤俊达传令收兵,带着伙计们把装饷银的独杆轿一一砍开,果然里面滚出了白花花的银元宝!
尤俊达大喜,连忙指挥手下喽啰,把银子全部装进五十辆马车,运回家中;转头再看程咬金,杀得兴起,正骑马追杀残兵,越追越远。
尤俊达怕他有闪失,一拍嘶风马,追赶程咬金。
隋军被程咬金杀得落花流水,玉花骢脚力又快,只要被他追赶的敌兵,都逃不过一斧!
隋兵被追赶得屁滚尿流,就有人骂道:“你这狗强盗,老子们和你无冤无仇,你抢了银子也就罢了,何必苦苦相逼?你个狗头叫什么名字?”
程咬金一听大怒,吼道:“大丈夫坐不更名行不改姓,直娘贼你听好了,抢夺皇杠的是山东好汉程咬金和尤俊达!”
尤俊达刚好骑马赶来,一听程咬金自报姓名,急忙伸手去捂他的嘴,因此隋兵没有听清楚全名,听成了程达、尤金,回去禀报靠山王杨林。
尤俊达一击得手,没想到这么容易,心中大喜,带着喽啰们押着饷银回到尤家庄。
尤俊达论功行赏,拿出六万两银子分散给喽啰、家丁等人,个个喜出望外,都发毒誓绝不外传此事。
剩下十万两银子,尤俊达指挥手下运到后花园,后花园深处早已挖好了地窖,众人七手八脚地把银子运进去,填土埋了地窖。
尤俊达反复叮嘱喽啰们各自散去回家,不可炫富,不可与人打斗,安安生生地过日子;要守口如瓶,不许泄露今日之事,万一犯事入狱,也一个字都不能吐,否则按江湖规矩,诛杀全家!
喽啰们都得了不少银子,轰然答应,辞别尤俊达去了;尤俊达又召集家丁嘱咐一番,命管家立刻去请来一班和尚,为亡父祈福,搭台念经书,拜四十九日梁皇忏。
劫皇杠的这日,是六月二十二日,尤俊达故意把超度亡灵的牒文写成开了二十一日起忏,蒙混外人,证明自己出事的那天不在家!
又因程咬金长得丑陋,容易被隋兵认出来,就让他搬进后花园里住,每日好酒好菜供着,就是不许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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