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安笑道:“老太师,人不可与命争,二位公子虽然开悟晚些,却是有福报之人,小人情愿为奴,尽犬马之劳,辅佐二位公子金榜题名!”
华太师闻言大喜,说:“华安,难得你一片忠心!你果能做到,我便收你为义子,要钱要物,有求必应!”
华安眼尖,忽然对华太师说:“太师老爷,西席先生逃席走了。”华太师转头一看,果然王立本悄然离去。华太师叹息道:“王立本这个人,年轻时文章不在我之下,只可惜气量小了点。他听出我有让你做西席先生之意,心内惭愧,悄悄走了。华文华武,你两个速速赶去书房,拦住老夫子,不让他离开华府,我另有任用。”
华安站出来说:“太师老爷,小人想和两位公子一起去,挽留王夫子。”华太师颔首道:“也好,他两个说话没有你干练,你就同去走一遭吧。”
华安暗暗欣喜,拔足便走,华文华武连忙跟上。三人匆匆走进书房,一看王立本不在!
华文结结巴巴地说:“王老夫子喜、喜欢喝酒,怕是出、出去找朋友喝、喝酒了吧?”
华安心里一动,知道平时王立本就住在书房的里间,匆匆走进去一看,王立本的衣物都不见了!
华安转身出来问:“二位公子,王老夫子平时都去哪里喝酒?”华文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听不清楚;华武上前说:“戚哐咙咚呛!老夫子在无锡东亭的朋友不多,最要好的就数兴隆当铺的掌柜宋悦峰!宋掌柜铺子里有许多古董,王老夫子也爱好古董,但是买不起,就经常买些菜去兴隆当铺喝酒,顺带看看古董,饱饱眼福。”
华安精神一振,说:“二公子,你烦你领路,去找找王老夫子。”不想华武愤愤地说:“找他回来干嘛?我们兄弟受他气还没受够?自找罪受?”华安听了暗暗欣喜,对着华武耳语了一番,请他带路去找王立本。
华武当先带路,出了华府。华安自从进入华府就没出来过,看看街上的人流川流不息,恍若隔世!
一路穿街过巷,来到兴隆当铺,伙计殷勤地迎上来,笑问:“三位客官,是来当东西,还是赎东西?”华安答道:“我们是来找宋悦峰掌柜的,宋掌柜在不在?”伙计连连点头说:“在,在里间陪客人喝酒呢。”说完转身走进里间,华安三人连忙跟了过去。
进去一看,王立本脸朝外坐着,对面坐着一个掌柜模样的人,估计就是宋悦峰。
王立本看见华安进来,“哼”了一声,举杯把一杯酒倒进嘴里。华安细看,王立本身边椅子上放着一个包裹,看来他是决意要回乡了。
这时宋悦峰听到动静,转过身来,认识华文华武,连忙站起笑问:“两位华公子,如何得空来小店坐坐?”
华武依照华安的嘱咐,答道:“宋掌柜,王老夫子不告而别,我奉父亲大人之命,来看看他带走了什么值钱东西没有。”
王立本顿时大怒,气得脸色涨红,站起来把包裹抖了几抖,里面的衣物散落在椅子上,喝道:“看!你仔细看!王某人穷志不短,怎会拿你华府的东西?你回去告诉你父亲,我只不过是来跟老朋友宋悦峰道个别,你华府的哪些东西,我还瞧不上眼,哼!”
华安笑道:“老夫子误会了,我们三个是奉华太师之命来请您回去的。华太师说了,您虽然不适合再做西席先生,但是府里职事很多,可以安排其他差事,总有碗饭吃。”
王立本怒道:“我王某人虽然时运不济,倒不至于离开华府就饿死?回去告诉太师,盛情领了,我这就回乡种田去!”
华安听了暗暗高兴,宋悦峰却起了疑心,拦住王立本说:“老夫子且慢发怒,以华太师的为人,断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此事蹊跷,要不我陪你去华府走一趟?问个明白?”
华安一听,捅了捅华武,华武又开口了:“戚哐咙咚呛!我老爹说了,他出门访友去了,若王老夫子来要盘缠,找管家华福就是,不必再找他。”
王立本一听,气得脸涨得如同猪肝一般,气呼呼地把散落的衣服归拢装进包裹,然后对着宋悦峰拱手道:“老友对不住了,王某先走一步,待回乡后再来信致意。”说完气急败坏地背起包裹,冲出去就奔码头。
宋悦峰叹了口气,急忙追出去相送,华安会意地一笑,带着华文华武回去复命。
华太师听了华安禀报,说王立本老夫子执意回乡,已经走了,叹了口气,命老管家华福赶去王立本的家乡,送去一年的束脩,外加程仪十两。
随即对三人说:“华府里缺一个西席先生,一时间也没处去请,即日起升华安为书房伴读,免穿青衣,赐管家服饰全套。华安,你要忠于职事,勤勉劝道两位公子读书,待他们科考中榜,我不吝重赏!”
华安跪下谢恩,趁机说:“太师老爷,小人还有一个请求。既然把两位公子托付给我,小人必然尽心辅佐,难免早出晚归。小人请太师恩准,许我自由出入内宅,这样可以护送两位公子晚归,也能大早去请公子到书房读书。”
华太师点点头说:“华平,你去传我命令,华安自由进出内宅,任何人不得阻拦。”华平遵命转身去传令,华安心里欣喜若狂,从此可以经常见到秋香,又除去了王立本这个绊脚石,一举两得!
华太师点点头,看见华文和华武盯着桌上的剩菜虎视眈眈,站起来说:“这桌酒菜就赏了你们三个,今日酒菜管饱,放假一天,明日开始刻苦读书!”三人连连点头,一起恭送华太师出去。
华太师带着华安两次写的四篇八股文,来到内宅上房,把文章给夫人看。
华老夫人也是饱读诗书,看完四篇文章,喜道:“相公,只可惜这样的锦绣文章出自书童之手!若我们的两个孩儿,能得华安一半的文采,考取功名易如反掌!”
华太师点点头说:“我也是此意,已经升华安为伴读,视同管家,明日我再吩咐下去,华安的饮食起居如同西席先生,不得怠慢。只是我看华安的眉宇之间英气勃勃,恐非久居人下之人,我看还要给他个大的恩典,才能留住他的人,也留住他的心。”
华夫人沉吟道:“老身也有此意,看华安的年纪,也该成家了,给他娶一房妻子,自然他就死心塌地地为我华家效力。”
华太师颔首道:“正合我意,上次我就对你说过,以华安的才具,寻常女子他看不上眼,我让你探探秋香的口气的,你问了没有?”
华夫人笑道:“我有意无意地在秋香面前提过,她没有答话。虽然秋香是我最心爱的丫环,但是为了两个宝贝儿子,说不得只有把她嫁给华安。过会我把春香、夏香、秋香、冬香都找来,问她们谁愿意嫁给华安?”
华太师喜道:“如此甚好,我正好有事要出去一趟,这事就由你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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