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安连忙坐起来,笑问:“干爹,你什么时候来的?儿子都不知道,实在是欠礼。请坐,我给你倒茶。”
老管家笑呵呵地说:“安儿,不用倒茶了,我路过这里,见你房间的门开着,就进来看看,不想看到你大白天的睡觉。大过年的,怎么不出去找人玩?就算出府门逛逛,老爷也不会怪你。莫非是没钱花?干爹这里有钱,你拿去买些吃的吧。”说完老管家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足有十两!
华安急忙推辞道:“多谢干爹的美意,儿子有钱呢。实不相瞒,儿子是遇到烦事了,想想没有头绪,就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老管家笑道:“安儿有心事了?能说给爹听听么?”华安一听正中下怀,笑道:“还不是我故乡的那个朋友,来找我送信,转达朋友们对我的问候,顺便拜年。可他拖我一件事,说有个朋友看上了王兵部的女儿王素琴,却有听说王素琴的哥哥王天豹不是个东西,人送外号‘王老虎’,欺男霸女,心中首鼠两端,托我他听王素琴的消息。干爹你知道,我来华府不久,也难得出一回门,哪里认识什么王素琴?故此心中烦闷。”
老管家乐呵呵地说:“就为这事烦恼?你怎不问我?呵呵。我久居东亭镇,对王兵部尚书家的情况,比老爷还熟悉!我家老爷华太师在朝中是清流,好官,王尚书的官声却不大好,因此二人并无来往。这王天豹是个花花公子,极像他父亲,贪财好色,仗势欺人,地方官也是敢怒不敢言!可王夫人与王素琴却是好人,王夫人常常规劝丈夫走正道,可王尚书不理不睬,夫妻极其冷淡。传闻王尚书在京城娶了美妾,就把王夫人留在老家,不让她去京城,王夫人索性信了佛,吃素念佛,修桥铺路,却是个大善人!王素琴也不齿哥哥的为人,多次规劝,可王天豹不听,照旧我行我素!王素琴饱读诗书,十分贤惠,且貌美如花,到了婚嫁的年纪,自然有人登门提亲。但王素琴看到父亲和哥哥作恶多端,心里排斥男人,觉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曾放话出来,不想嫁人,宁愿伺候母亲一世。这么一来,慢慢就没人提亲了,王夫人却着急了,四处拜托亲朋好友给女人做媒。但是王家有权有势有钱,一般的人家根本不敢提亲,条件好的大户人家,又嫌弃王尚书父子品行不端,不愿结亲,所以王素琴就慢慢耽搁了下来,呵呵。”
华安一听大喜,说道:“这么说来,王素琴是个不错的姑娘,只是没遇到合适的夫君!也罢,只要王素琴还待字闺中,我想方设法,也要成全这门亲事。”
老管家沉吟道:“当务之急,是要安排你朋友和王素琴见一面,可这事太难了!”华安忙问为什么?老管家答:“王素琴深居简出,每日陪伴母亲,即使出门也是坐轿子,你那朋友如何看得到王素琴?可惜华太师与王兵部关系不好,不然倒可请王素琴来华府做客,安排你朋友悄悄见上一面。”
华安想了想问:“难道王素琴就没有单独出门的时候?我让我朋友天天守在她家门口,总有机会看上一眼吧?”老管家笑道:“你想,王素琴是个未出阁的小姐,她要出门做什么?就是要买胭脂花粉,自有丫环们去办,用得着她抛头露面?”
华安想想也是,说道:“干爹,我这会烦躁得很,朋友之托看来是不能胜任了,我还是去陪两位公子下棋吧,唉。”老管家点点头,站起来说:“我也要去伺候老爷了,你去忙吧。”
华安恭恭敬敬地送走了老管家,却没有去书房,再次躺在床上自言自语:“这可难了,老管家说得不错,周文宾要想娶到王素琴,起码先要两人见面,彼此中意,可怎么才能让两人见上一面呢?”
这时忽然门外有个声音尖声尖气地喊:“华安呐,华安在家吗?”华安一愣,坐起来一看,进来一个女的,身材很粗,个子很大,走路扭扭捏捏地!华安吃了一惊,问道:“大嫂你是谁?为何如此面生?”
那女的用袖子遮着脸,看不清楚,头上戴满了华翠,忽然哈哈大笑,分明是男子的声音!华安听出来了,这是华武的声音!
紧接着后面走过来一个人,正是华文,笑得捂着肚子说:“半、半仙呐,不、不关我的事!是二、二刁嘴闲、闲着没事,要、要男扮女装来、来吓唬吓唬你!看把你吓、吓得,哈哈哈哈哈!”
华武也脱去女装,笑道:“戚哐咙咚呛!半仙,你聪明过人,也有失算的时候,啊哈哈哈!饶你奸死鬼,也叫你喝了洗脚水!”
华安一听哭笑不得,想不到这两个活宝来这么一出捉弄自己!忽然华安看着华文华武身后,跪倒在地,喊道:“太师老爷,是二公子自己男扮女装的,不能怪罪小的啊!”
华文华武一听,华太师来了,吓得就地跪倒,连连磕头。华安忽然抚掌大笑,站起来说:“二位公子,哪有什么太师?你们捉弄我,我也偏偏你们,一报还一报,抵销了,哈哈!”
华文华武这才知道上当了,连忙站起来转身一看,果然并没有华太师的身影!
华文气得连咳两声,吐出一口浓痰,往华安脸上喷去!华武也摆开架势,使出一招“黑虎偷心”,喝道:“华安看打!”
华安一看两位呆公子动了真怒,急忙一个箭步,轻盈地从窗户跳了出去,快步来到花园里,暂避一时。
时值隆冬,花园里草木萧条,也没有人来游玩,华安正好静下心来,思索王素琴的事。
华安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道:“王素琴难得出来,周文宾自然是见不到一面!可周文宾这小子,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看到王素琴,他是不会去提亲的!若是想法子让周文宾先见王夫人一面也好,王夫人满意了,自然会安排周文宾与王素琴见面,可偏偏华太师与王尚书不和,没有人去做这个媒人,这可怎么办?看来秋香这丫头说得不错,周文宾要娶王素琴,没那么容易,唉!”
华安边说边走,远处传来华文华文喊自己的声音,华安知道他们要报复,自然不答。
走了一会,华安忽然灵机一动:“华武能够扮做女子来戏弄我,我就不能让周文宾扮做女子去骗王天豹?王天豹向来好色如命,周文宾细皮嫩肉,人又长得英俊,皮肤也白皙,稍一化妆,没人认得出来他的女子!王天豹抢到周文宾,必然带回家去淫戏,那么周文宾就趁机进了王家,就有机会见到王素琴!但是时机要把握好,周文宾扮演的女子被王天豹抢走,最好是在晚上,这样周文宾闹将起来,会惊动王夫人。以王夫人的为人,自然不许儿子做这等缺德事,极有可能让男扮女装的周文宾到王素琴房里过一夜,这样周文宾和王素琴的亲事不成也成了!女子把名节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周文宾在王素琴的房里过了一夜,第二天再露出男子的身份,那么王素琴还能嫁给谁?妙计啊妙计,哈哈哈!”
华安自言自语,正在得意忘形,忽然一个声音喊道:“华安兄弟,你如何在这里?”
华安一惊,心事泄露了!连忙转身一看,后面不远处站着华平。
华安反问:“华平哥,你为何在这里?”华平乐淘淘地说:“你石榴嫂子怀孕了,忽然想吃考麻雀!这大冬天的,上哪去找麻雀?但是石榴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不出来找麻雀她必然发火,只得拿了副弹弓,来花园里碰碰运气。”说完把手里的弹弓举了举。
华安顿时放下心来,问道:“华平哥,你刚才听见我说什么了没有?”华平答道:“我一心寻找麻雀,只听见你说妙计啊妙计,然后就笑出声来。我看看周围没有人跟你说话,就过来问问你。”
华安笑道:“我没什么,就是教两位公子读书,他们有时候听我的,有时候不听,我就跑到这里来清静清静,想出个法子让两位公子听我话认真读书,这才笑出声来,让华平哥见笑了。”
华平佩服地说:“你时时刻刻想着教两位公子读书,怪不得太师老爷欣赏你。你继续想吧,我就不打搅你了,去那边看看有没有麻雀?实在没有的话,还要出去想法子买几只给石榴吃!兄弟,没结婚时盼着结婚,结了婚又烦恼一大堆,唉......”
说完华平唉声叹气地走了,华安心里有了主意,也乐呵呵地往回走,一路走,一路再补充些那条妙计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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