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含絮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其实既不甘心又很疼,“我问怎么办,是问我该拿你们的大驸马怎么办。”
“大驸马打自姑娘苏醒当日来看过姑娘后,便再没来过了,这几日姑娘频繁骚扰大驸马,我听说公主那头,已经有些怨言了。”阿敏劝道,“所以我斗胆劝姑娘,还是消停些罢。”
应含絮用尖锐的银钗敲击着青铜镜,突发奇想:“池崇肩上受过重伤,曾有利箭穿刺而过,肯定会留下个窟窿之类的,如果插进去,大概是什么感觉呢?”
阿敏手里的梳子“啪嗒”落地,惊得花容失色:“姑娘您想做什么?”
话音刚落,头发梳了才一半的应含絮,突然轮椅一转往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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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椅飞快地滚动在鹅卵石铺成的花间小路上,应含絮就想不明白:北银国一年之中大半年都在下雪,雪天走路已然很是艰难,为何这路还不弄得平整些?
颠颠簸簸绕到拐角,听到由远及近的靴声。
快了快了,辛容贺岚马上就要转弯了,应含絮数着脚步,然后在他的裙裾出现在矮木丛边侧的刹那,整个人从轮椅里扑出去跌倒在了地上。
其实应含絮不是想倒在路上,只是想倒在他怀里。
应含絮这样做的时候,隐隐感觉自己这一招像极了应杨柳当初对常琴的矫揉造作,当时觉得应杨柳下作,现在才知道,一个女人为达目的,当真是什么都可以不顾。
只是应含絮在一心拿自己和应杨柳对比的时候,忘记觉察那片裙裾,银色泛光,好像不是辛容贺岚的风格。
辛容贺岚还是喜欢池崇最爱的颜色,骚包的魅惑紫。
所以当应含絮抬头看到抱住自己的人,整个人当即呆了。
他娘的果然不是池崇!
“应姑娘,身子不好,还出来赏雪?”那人却是认得应含絮,张扬的五官拼凑出一张异域风情的帅脸,用熟练的宁国话笑问。
“对不起,我屁股一抖,人就下来了。”应含絮解释完才知道这句话多么不雅,当即脸红,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娇羞可人。
“阿喜、阿敏见过皇子。”阿敏、阿喜竟顾不上搀扶应含絮,便慌忙鞠躬请福。
应含絮被人家轻轻一扶,才赫然一愣:前夫没撞到,居然撞上了皇子!
鄂尔苏嬴皇子,北银国女皇膝下唯一的儿子。
北银国尊女,应含絮不知道女皇娶了多少夫君,但至少怀孕可以控制,儿女成双对于皇族来说尽管稀少,可至少避免了皇权争夺的杀戮肆虐。
“早就听说贺岚救回来的宁国姑娘调皮闹事,原来真是如此。”鄂尔苏嬴说,“一直以为宁国姑娘文静温良,今日才知是个误会。”
这话是什么意思,看不起宁国姑娘吗?应含絮恼了:“不是的,我们宁国的姑娘个个风华绝代、温良贤淑,独我是个例外。”
“是这样嘛?”鄂尔苏嬴皇子显然不太相信,但他大约还有事急着要去处理,所以只好收敛了调戏应含絮的心,匆匆走了。
“改日再约你。”临走前他媚笑着说。
应含絮起一身鸡皮疙瘩:这才刚见面,怎么就谈约了呢?
“皇子为人如何?”眼瞅着人家离开,应含絮悄悄问阿喜。
阿喜还没回答,一个声音冷冷灌入:“为人再好,那也是我们北银国的皇子,你区区一个敌国刁民,还想将他收入囊中不成?”
这声音!这口吻!应含絮抬眸,正主儿姗姗来迟。
“救命恩人,你来得正好,我刚有事找你呢!”应含絮一本正经望着辛容贺岚,俨然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什么事?”辛容贺岚冷冷问。
“你每天这个时辰从这里走过,为何今天晚了片刻?”
就因为这杀千刀的晚了,才害得老娘得罪了你们的皇子!应含絮心想。
“因为今日午膳菜肴丰盛,我多吃了一条麻辣香鱼。”辛容贺岚道。
应含絮冷哼:“怎么?慢慢要开始锻炼自己的口味了?”
“口味一直很重。”他弯下身来,附耳与应含絮道,“你想试试吗?”
应含絮半边身子久久战栗,缩了缩脖子。
然后辛容贺岚欲走。
应含絮回过神来,忙叫住他:“等下!”
他站定,却不回头。
“你过来。”可是应含絮想试探他肩上的伤,就必然得让他靠近,刚才他对自己说悄悄话的时候没有抓住机会,那么现在喊他回来,委实有些尴尬。
“干什么?”他问,极度傲慢的样子。
“我腿脚不便,你过来一下好吗?”应含絮仗着自己是个残废,卖萌博取同情。
“撒娇对我没用。”他说。
“我没有撒娇!”如果生气给予的动力足够强悍,应含絮觉得现在自己应该可以站起来和他拼了。
辛容贺岚微微一笑,带着得逞的无赖,凑了近来。
单是这副讨人厌的样子,说他不是池崇,应含絮把脑袋拽下来给阿敏、阿喜当球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