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危言便不敢动了,要是平常的话她或许会跟苏简生倔强地反抗,可今天,她实在是被吓坏了。
林危言难得的柔顺让苏简生更难受了些,手下的动作越发轻柔,拉起林危言的手仔细查看,见那伤口似乎没有伤到手上的筋骨,只是表面伤才松了口气,放下林危言的手,不轻不重地道:“活该,让你别捡玻璃你不听。”
林危言害怕又委屈,只是来不及她为自己争辩,苏简生便转头离开,林危言以为这事终于算过去了,刚要松口气,却见苏简生又折返回来,把她安置到沙发上,丢给她一个颇具威胁眼神:“就在这待着,别走。要是我回来的时候看不到你……”
话止于此,苏简生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留林危言独自坐在沙发上有些不知所措,
林危言愣愣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还在往外渗血的手掌,慢慢,慢慢地将脑袋埋在了膝盖上,把自己蜷成了一团,好像这样,就可以从自己身上吸取到些许力气。
苏简生回来的很快,手上拿了一个药箱,身后还跟了一个医生,看着沙发上将自己蜷成一团的林危言顿了顿,但仍然是走过去,拍了拍她:“起来上药。”
林危言抬头,眼圈通红,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巴掌大的小脸上布满泪痕。两人对视一眼,苏简生对上那双格外脆弱的眼睛,呼吸一窒,心跳几乎乱了几拍,却强迫自己假装没看见,扭过头沉默地招手让医生过来。
林危言赶紧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擦了擦眼泪,顺从地将自己受伤的手掌伸出去给医生看。
医生突然被浑身冒着冷气的苏简生匆忙叫过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过来一看,是哭过的少奶奶,还受伤了,顿时明白自己撞上了情人间的吵架现场,冷汗就下来了,顶着苏简生的巨大压力战战兢兢地替林危言手上的伤口消毒,上药包扎。
期间,医生发现林危言的手里还扎进去了些细小的玻璃渣,不得不小心翼翼用镊子把玻璃渣一点点挑出来,这个过程自然是很疼的,林危言痛得不断抽气,苏简生目光更是随着林危言的每一次痛呼越来越暗沉,医生冷汗连连,只觉得手中的镊子戳的不是林危言的伤口,而是自己的肉一般。
好不容易将玻璃渣清理干净,将林危言的伤口涂上药,细细用纱布包扎上,医生长出了口气,只觉得这一个简单的小伤口处理几乎去了他半条命。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情了,走吧。”
苏简生挥手让医生离开,医生如蒙大赦,只恨不得像古代一样感激涕零地领旨谢恩,收拾起药箱赶紧走,离开这个修罗场。
“等等。”
医生身体僵硬在原地,用极大的毅力强迫自己转过身,强行挤出个职业性的笑容:“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可千万不要是觉得他把少奶奶的伤口没包扎好,要他重新再来一遍啊!
苏简生淡淡地:“以后每天按时都过来给她换药,直到她好为止。”
医生这才松了口气,忙不迭点头答应,提着自己的药箱走出临江别墅时只觉恍若隔世。
医生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又是何必呢,一边又折腾人家,一边把人家弄受伤了又心疼,白白让他一个普通的小医生吃了那么多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