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我的全部著作都是我对自己的独白。我所说的种种事情都是我与我自己的密谈。
贪图功名是思想的死亡。
幽默不是一种心情,而是一种观察世界的方式。所以,如果说在纳粹德国幽默被扑灭了是对的话,那么这不是说那里的人民不是兴高采烈的而是说存在某种更为深刻、更为重要的东西。
虽然作家曾经就是某些人物,但许多作家之所以成为过时的人物,原因之一是他们的作品受到他们同时代的人推动时就会向人们强烈地表明,没有这一推动,他们的作品就会死亡,就好像失去了产生照明的色彩一样。
这一点与机械示范的美之间有某种联系,就像帕斯卡所做过的试验一样。在这种观察世界的方式之内,这些示范具有美——不是那种浅薄的人们所谈的美。再则,结晶体在任何“布景”中都不是优美的——尽管看起来总是吸引人的。
奇怪的是,所有时代都不能使它们自己从某些概念——例如“优美”的概念和“美”的概念——的束缚中解放出来。
我自己关于艺术和价值的思想也许比起一百年前某人可能具有的思想更加醒悟。然而,这不是说因此缘故而更加正确。这只是说在我思想的最前方有着种种退化的事例,而当时人们思想最前方或许不是这样。
关于世界的真正基督教启示所看见的东西是不会重现它们自身的。例如,科学技术时代的信仰,对于人类来说是预示结果的先兆。这并不荒谬。这种关于巨大进步的观点,与那种认为真理最终将被认识的观点一起,都是一种幻想。对于科学知识,没有任何善的或称心如意的东西,而追求科学知识的人类将会落入陷阱。明显的是,这就是事物本来存在的方式。
一个人的梦事实上决不会实现。
有人会说,艺术给我们显示了自然界的奇迹。这是基于关于自然界奇迹的概念。(花恰好开放,它有什么奇迹般的东西吗?)
我们说:“正要看看它的开放!”
有时,一个句子如果只在适当的速度上来读,可能会被理解。我的句子完全应该慢慢地来读。
每一种付出很大代价的思想带来了很多廉价的思想,其中一些还是有价值的。
有时,人们会以天文学家远距离观望星体的方式来看待种种思想。(或者无论怎样看来,好像如此。)
如果我写出一个好句子,它偶尔地变成由两行诗格律构成的句子,那么这一句子就是错误的。
尼采在某一处写到,甚至最优秀的诗人和思想家都写过平庸、低劣的东西,然而它们是与好的作品有所区别的,但并不是大都如此。确实,一位园艺工人与他的玫瑰花一起使他的花园有着肥料、废物和杂草。但是,区别它们不只在于它们的价值,而主要是它们在花园中的作用。
某些事物看来就像坏句子是好句子的胚胎一样。
甚至最为精确的审美力也与创造力无关。
审美力是感觉力的精炼。但是,感受性并不能产生任何东西,它纯粹是接受。
我不能够断定我是仅仅具有审美力呢,还是也具有创造力。我能非常清楚地看到前者,而对后者则不能或只能非常模糊地看到。也许,我们就只能这样,你只能看到你所表明的东西,而不能看到你的本来状况。不会撒谎的人已足以成为具有独创性的人。因为,任何值得向往的创造力毕竟不可能是狡诈奸计或个人的怪癖,而是正如你所喜爱的与众不同的能力。
命运是自然规律的对立面。自然规律是某种人们试图推测并加以利用的东西,但却不是命运。
书籍充满着生活——不是像人的生活,而是像蚂蚁窝的生活。
“智慧是灰色的。”然而,生活和宗教充满了色彩。
上帝准予哲学家去洞悉置于每个人眼前的事物。
生活好似山脊的一条路,路的左右两边很滑。你若不能使自己停下来,就会朝一个方向或别的方向滑下去。我常常看到人们这样滑下去,并说“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能自救哟!”随之而来的就是“否定自由意志”。这就是这一信仰所表达的看法。但是,这一信仰不是“科学的”信仰,与科学的信仰毫无共同之处。
懂得很多的人感到撒谎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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