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在说今天晚上吴可闻要演唱的曲目。蒋士铨是当时著名的剧作家。
他刚说完,锣鼓响了。很快,其他乐器也跟了上来。岑乙想等黑衣人再说点什么,但黑衣人又用手指了指舞台,意思很明白:用心看戏。
岑乙把目光投向舞台,顺便也扫到了观众席。现在确实不能再说一句话,整个戏院像是被冻住了,每个人都屏息绝尘,只留下一个等待。正是在这样的时刻,吴可闻出场了。
没有掌声,没有惊叹,更没有欢呼。吴可闻的声音和动作,像一道清光在深幽的天穹中滑动,时疾时徐,时顿时舒,周边既无月影,也无流星,更无夜云。这是一种近乎空寂中的皈顺和融化,似乎不存在戏院,不存在观众。
岑乙几乎痴呆了,但在迷迷糊糊中领悟了一个道理:耗尽世间赞美词汇的,一定不是最美;真正最美的,用不出一个词汇。
终于,到了幕间休憩时间,戏院突然解冻。这时岑乙才慢慢醒来,听到耳边有极轻的抽泣声音,但也就是两下。这是谁在抽泣?只能是黑衣人,但黑衣人怎么会抽泣?他被剧情感动,还是联想到了别的伤心事?
岑乙不好意思侧头细看,因为一个男人直视另一个男人的泪水总有点尴尬。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但声音中还粘连着一点点哭泣过的余音。
“在海叶阁的家谱收藏中,找出王直家的。不是太监汪直,是歙县海盗王直,他有时也叫汪直。估计后来他一定化了名,查疑似,追后代。”
岑乙想问两句,那声音又响起了:“赵府本身的财源也要打听。无官、无地、无产,却财富源源不绝。是不是有特殊来路?”
说完,岑乙就听到了有人起身离去的声音。忙转身,果然,黑衣人已经不见了。
王直的家谱?赵府的财源?——这是干什么?岑乙想。黑衣人,你为什么不多说几句?
正在这时,戏又开场了。岑乙再次痴迷,完全忘了黑衣人。
戏散场后,岑乙走出戏院,大门口仍然人头济济,大家还在等待吴可闻的离开。岑乙也好奇地站在门口等。
当然,到很晚,仍然没有等着。戏院里边,早已人迹全无。
这个像神仙一般的吴可闻,究竟是怎么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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