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邹阁老家到赵府，并不远。但是，邹阁老是步行去的，因此要花一点时间。邹阁老喜欢步行，不愿意坐车坐轿，而且，他步行的速度比较慢，习惯于边走边想。从他步行的速度，可以判断此刻他想深了还是想浅了。现在，他走得比平常更慢。
他觉得，今天赵弼臣一定会有一些重大秘密告诉自己。局势如此恶劣，再不告诉，也许就来不及了。
对于这种秘密，邹阁老不知底细，也从不盘问，却早有预感。例如，岑乙曾经探询过的赵府财源，就是其中一项。几个人作过多少次合理的推断，又作过多少次无理的猜想，却没有一条站得住。真相究竟如何？赵弼臣为什么不透露一丝一毫？我们在谜中生活几十年，却一直不知谜底，是不是不太公平？
又如，府院墙外的别院，也让人费解。看得出来，他非常在意别院，却从来不想让他们涉足，即使近在咫尺。说是女儿赵南回扬州时住在里边，比较安全。但是，那么多年，为什么没让我们见赵南一面？这种躲避，非常刻意。
……
总之，忠厚而诚恳的赵弼臣，显然会有憋了几十年的私房话需要倾吐，我们一直等着。
那么，会是今天吗？
邹阁老一生经历过的事情太多，从书籍中读到的事情更多，因此，来什么都受得了。
他这么一想，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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