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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邹阁老出现在赵弼臣眼前时,两个多年相交的人,成了两尊花岗岩雕像。默默地对视着,好一会儿不说话。

还是赵弼臣先开口。

但是,他没有采用寻常的谈话方式,而是拉开了距离,提升了高度,用凝重的口气,从头自白。邹阁老一听,如坠五里云中。

听了一会儿,才渐渐懂了。

赵弼臣是这样说的——

“对于最好的朋友,也会藏下最后的秘密。今天,彻底揭秘。”

“在我家里,最浅的是傻儿子,其次是我,你都见了。不浅的是亡妻,最深的是女儿,你都没有见过。”

“亡妻出身苏州富商之家,却学了昆曲,全家反对,但她虽然学得一般却从未后悔,只恨一生读书太少,所以自愿嫁给了海叶阁主人。嫁后才知,这个主人读得比她还少,故临终留下的遗嘱只有一个字:书。”

邹阁老觉得赵弼臣短短几句已经讲得太浓密了,听在耳里一时化不开,就说:“等一等,等一等,你别说得太快……”

但是,赵弼臣好像没有听到,还是一味说下去:“昆、书两憾,仅留一富;而岳丈身后,商亦渐荒。商荒则财枯,海叶阁藏书难以为继。岂料天赐英才,女儿赵南从小在苏州见习外公商事,十六七岁便执掌贸易,竟令家财猛增数倍,故有海叶阁滚滚财源。”

“什么?一切都因赵南?她才是海叶阁的大财神?实在是难以置信!实在难以置信!”邹阁老诧异得合不上嘴。

“她知道如果暴露年龄和性别,一定会妨碍商场信赖。因此,只能隐潜在后,暗中指挥。除了她的几个助手,几乎无人知道真相。只有我,今天又增加了你。”

邹阁老还没有从惊讶中走出,惴惴地问:“她,是在苏州做贸易吗?”

赵弼臣说:“苏州只是基地,她主要做外国贸易。”

“外国贸易?要出洋吗?”邹阁老问。

“不必出洋,浙江沿海有几个通商岛屿,她着力的是一个小小的武运岛。”赵弼臣说。

“武运岛?怎么听起来有点日本味道,莫不是与倭寇有关?与当年王直他们有关?”邹阁老问。

“倭寇早已剿灭。赵南是做荷兰、葡萄牙和南边一些国家的生意。”赵弼臣说。

“咳,这真是一个奇女子!”邹阁老叹息道,“守护了外公的家业,守护了母亲的遗嘱,守护了父亲的楼宇,这如何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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