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1 / 2)

执剑者刚刚创立几年,作为匈人最强大的隐秘组织,直接对王廷负责。准确来说,是对阿提拉王子负责,对路曜负责。执剑者分为明暗两部分,明者服役于军中,暗者蛰伏于民间,由权限最高的“太阳”阿提拉或“雷霆”路曜启动,由代号为“乌云”和“深渊”的高级执事执行,以不同的任务代号区分类别。

而“梦魇”这个级别的代号并不常用,一般意味着背叛和灾难已经发生,仅次于从未被使用的“拉撒路”。路曜没指望能够破获这些侵入者的网络,更没指望能找到幕后的主使者。

但他仍然低估了对方的力量,昨夜除已被找到的背叛者,还有五人失踪。这显然是灭口,对方明显认为,这些被腐化的部族精英的死,足以值得用来保护那个主使者。

路曜昨夜因背叛者之事,几乎没有睡觉,而定下了今晨开拔出发东返,这一系列事情让他头疼难忍,干脆起来查看出发前的准备,至此刻才有时间休息。

侍卫长屈达尔给他安排了东哥特王进献的马车,给阿格里帕带领的使臣文官安排了从东哥特营地购买的马车。但真的要睡,路曜却又睡不踏实,索性拿起旁边的书卷,查看有关罗马的资料。

摇摇晃晃的路上,东哥特王的马车也颠簸不已。路曜缩在柔软的兔毛大衣里,突然感觉天气一下子变凉了。这样的季节里,伊利里亚的清晨忽然降温也是常有的,路曜并没有在意,只是裹紧了大衣。

但渐渐地,这寒冷开始不正常,超过了这个季节应该有的程度。路曜开始疑惑,放下了手里的书卷资料,看向被布帘遮住的车窗外。外面的太阳已经很高了,阳光已经十分明亮,按道理不会再像现在这样越来越冷。他正准备叫当值的红甲卫兵托格撒过来,忽然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窗外的景色也开始变化,当路曜感觉自己的呼吸正迅速变得急促,窒息感像火一样蔓延开的时候,寒冷和炽烈的阳光开始反常地同时蔓延,阳光的颜色开始越来越像鲜血,慢慢渗进马车,越来越黏稠,像是活了一样变成滑腻湿冷的触手,绞住了他的喉咙,加重了那种火烧一样的窒息感。

路曜想要喊叫,却发现窒息已经让他根本无法发声,他越来越绝望,无法解释这离奇的变化,但他敏锐地感觉到鬼神正在召唤自己。正当他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他手里攥着的书卷忽然开始对他说话,“司令,司令!快住手啊!把手松开,雷霆!”

这个他在执剑者的代号猛然将他从窒息前的绝望和恐惧中拽出来,让他从混沌中恢复了意识。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看到的血色阳光和感受到的反常刺骨寒冷都是某种极其真实的梦境。而窒息感倒是真的,因为他发现自己将车内的一块方手帕绞成绳索,一端系在车窗的柱子上,另一端攥在自己手里,是他自己险些绞死自己。

车队行进已经停止,显然他们都发现了惊叫不已的司令的异状。屈达尔赶在其他人之前来到了路曜的马车前,及时唤醒了他。这执剑者高级执事直觉这异状可能与背叛者事件有关,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路曜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他的猜测,右手摩挲着一件小巧的软木瓶玩具。这玩具的瓶口,塞着一个小小的黄铜塞子。

路曜与屈达尔和阿格里帕老师商议后,决定队伍还是继续前进,只是一路上要更加谨慎,提防背叛者、监视者或其他未知的异变。路曜已经下令,晚上驻扎时,随军祭司要筹备一场对夜神的祭祀,由他来主祭。梦魇是神谴的象征,匈人应当向主掌梦境和安眠的夜神献上忏悔和虔诚的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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